第9章 三生石异动（1 / 2）

告别言祁，锦瑟和尘华两人走回教室。

锦瑟边走边道：“尘华，方才在食堂，你好像有些感觉，你感觉到什么了？”

“灵力的波动，还带有魔气，是魔界的人。”尘华见锦瑟已经察觉，也不遮掩，全盘托出。

“魔界的人？”锦瑟一惊，“方才在食堂里？”

“回头我会让沈老关注打听一下最近魔界的动向。你别担心。”

锦瑟点头：“尘华，我与魔界是不是有仇？”

尘华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算深仇大恨，魔界当年是乘机间接陷害。真要算起来，是你拿魔界做了幌子，才……”才自绝神魂，跳下诛仙台。但你其实……是为了我。

尘华手缩在袖子里，不自觉地攥紧。

锦瑟顿步，转头看尘华，忽然抱住他。尘华颇有几分意外，攥紧了拳头的手放开，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还好现在差不多快午休了，周围没有什么人。想了想还是指尖微动，在周围下了个隐身圈，把他们隐藏住。

锦瑟把头埋在他怀里，低声道：“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谢谢你，找了我这么多年，等了我这么多年。”

真的，锦瑟真的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尘华的到来。孤寂千年，不生不死，嘴上看得再开，终究在意。而当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等着她，守着他们从前的回忆，真的，很开心。

千年孤寂过来，没人比她更知道一个人守着一件事或一个执念这么多年，是一种怎样的坚持——若非无路可走，便是情之所深。

而尘华，虽然如今他找到她了，可面对着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从前那些过往、是与非，都只是一个人的生死悲欢，再不能与她共享。

对他来说，何尝不是种折磨。

当初，地府黄泉路上，她存了半分调戏半分报恩的心思，两人半推半就地在一起。如今相处这几日下来，她却是全心全意的决定好好去喜欢他、爱他，那自然是要说出来，不让彼此隔阂。

已经错过一世的姻缘，何必再平白错过。

尘华读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伸手回抱住她。

隐身圈里的两人天长地久地抱着，有风吹过，发丝拂面，一时好像嗅到了花香，那是，夏天最后的栀子花香。

谁也不曾注意，尘华身上飞出一点光，没入锦瑟体内。

“以后，那些回忆，你的故事，你一点点告诉我，好不好？我想听你说我们的过去，和你一起看我们的未来。”

“好。”

尘华笑着应下，解了隐身，带着锦瑟回了教室。

才回到教室，众同学就齐刷刷看过来，宁夏急忙上前问道：“言老师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锦瑟笑着摇头，“对不起，这件事也是我和尘华不好，太过张扬。以后我们会收敛。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邓云，秦谙，还有大家。”

邓云摇头：“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林晚也不会注意到你们。”

秦谙瞥了他们一眼，早在食堂时认出他们是那晚的人，他撇撇嘴：“不用谢，我就是单纯看不惯这种白莲花而已。”

“叮铃铃”的铃声响起，大家纷纷回座位，趴在座位上午睡，下午还要上课呢，得养好精神。

尘华趴在桌上，侧脸看锦瑟睡觉，锦瑟闭着眼睛正睡得沉，尘华看着看着，也就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锦瑟睡得安稳，慢慢进入了梦境。周围一片宁谧，夏天树上微微的蝉鸣声远去，风声消失，一切都太过静谧。她睁开眼，发觉自己站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里。

试着往前走一步，眼前的景象豁然清晰了一点。一大片的莲花池，池中金鱼欢快地游来游去，金莲盛开。

慢慢往前走，一个女人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出现。锦瑟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尘华也不在身边，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样一个好地方，想必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场子。

锦瑟这么安慰着自己。

越往前走，女人的背影越发清晰，直到离她三尺的地方，仙气缭绕，锦瑟停下了脚步：“阁下是什么人？”

女人转身，锦瑟第一眼，就看到她眼中的悯怀，望之仿佛能看到一片慈悲之心。再看她一身白衣，衣服下的竟不是人身，而是蛇尾！

人面蛇身，大地之母，女娲氏！

锦瑟神情狠狠地一怔：“锦瑟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大地之母，女娲娘娘。”

女娲的身影仿佛很虚弱，她轻轻叹气道：“我本是早已身归混沌的人。一点执念，留了残魂和微弱神力在此，都是为了我那只雪貂。”

“雪貂？”锦瑟疑惑道。

女娲微笑道：“就是尘华。”

“……”锦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找了个男人，这男人居然是上古大神女娲的雪貂。该说她运气太好？

女娲道：“当年洪荒之乱，天道不容，阴雨连绵，草木凋零，哀鸿遍野，我炼七彩石补天，以身殉大道，化为后土。那时尘华还是一只小雪貂，承我遗志，答允我守护苍生。我怜他孤苦，给他一剑名悯生，一琴名浮生，他年谁能得浮生琴认主，谁就是他的伴侣。”

“所以，这个人是我？”

女娲深深看了她一眼：“只能是你。浮生琴终其一生只认一人，生死轮回不变。当年我临去之前，在他身上留下这点残魂和神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找到你，和你心意相通之时，出来替你们做一件事。”

锦瑟抬头问道：“什么事？”

“我毕竟是上古神祇，尘华跟了我那么多年，三生石上承载不下他的姻缘。”女娲苦笑，“除非我出手，否则他就算找到你，也是有缘无分。强行在一起，成全你们，牺牲他人，有违天道，必遭天谴。”

“您的意思是说……三生石上，其实没有我们的姻缘？您留一点执念于此，就是要成全我们？”

锦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开始她震惊于尘华的身世背景，此刻却是觉得有些……有些不知所措。

“是。”女娲点头，“尘华已经忘记前尘往事，你醒来后可以选择告不告诉他。”

说着，女娲的魂魄体慢慢开始有些虚化，“锦瑟，离开这里吧。我成全你们，你好好陪他过往后余生，和他一起，守护苍生。”

锦瑟点头，屈膝一拜，转身离开，她身后，女娲微笑的面庞凝固，魂魄慢慢碎开，一缕神力散发着光芒。

锦瑟睁开眼，发觉自己无声泪流，尘华睡着，她转头看窗外，明亮的天空阴沉，不见曦月，淫雨霏霏。

大地之母彻底身归混沌，天地同悲，日月同哀。

而此刻，九重天上，忽然一阵光芒大放异彩，西北三十三天起紫气东来之异象，又闻天音（大神殉亡，天道之音），震人心神。众神赶到光芒处，见洛水之畔，洛神站在那里，神情震惊。

“洛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神一袭紫衣，呆立在那里：“三生石上，多加了一对颜色极正，缘分极浅的……不世出的姻缘线。”

“谁的姻缘线？”

联想到天音，有人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洛神闭眼，弯翘的睫毛抖动，手中灵力试图与三生石共鸣：“我试着问问。”

片刻后，洛神睁眼：“三生石不肯告诉我，说是大机密。我与它朝夕相伴万年，从未见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