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黄栌（1 / 2）

三个人到篮球场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波人在打了，齐嘉宇走向了最外侧那一场，挥了挥手，“兄弟们，加俩人儿，五哥，学霸，来啊，打会儿吧。”

“你们打吧，我就不打了。”温故没什么讲究地坐在了场外略高的水泥台子上。

“学霸你不够意思啊，”齐嘉宇指着他，“虽然我们是学渣，但我们球打得好啊，赏个脸呗。”

“今天真不了，改天吧，”温故吹着风，整个人懒洋洋的，“我刚吃得不少，这会儿打球该胃下垂了。”

齐嘉宇笑点应该是挺低的，在那儿笑了老半天，“行吧，那五哥你来吧。”

“我不打。”

齐嘉宇冲他俩指了指，没再说什么，直接上场了。

温故看他们打了一会儿，技术确实还行，可能是用学霸们学习的时间练出来的，他仰头看了看季望，“怎么不坐？”

季望皱眉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脏。”

“哦。”温故笑着点了点头，事儿还不少，他向四周看了看，站起来朝几个站在场外看球的女生走了过去。

那几个女生之前时不时往这边看，这会儿温故走过来了都挺不好意思的。

“同学，”温故笑了笑，指了指女生手里的宣传单，估计是校门口发的，“这个宣传单，还有用吗？”

那个拿宣传单的的女生愣了愣，连忙说：“没用了没用了。”

“那给我吧，行吗？”温故又笑了笑。

“哦哦哦，行。”那女生赶紧点了点头，把宣传单递了过来。

“谢谢了。”温故扬了扬宣传单，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了几个女生小声的尖叫和激动的讨论声。

宣传单不大，顶天儿坐一个人，温故坐回自己刚才的位置之后把宣传单放在旁边，又拍了拍，“这回行了，坐吧。”

季望慢吞吞地走过来两步，又慢吞吞地坐下了，“谢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地看场上打球，这些人里有他们班的也有不认识的，可能是齐嘉宇他们班的。

就这么坐了五六分钟，温故能明显感觉到好多女生都有意无意地往这边儿看，他勾了下嘴角，感觉季望在学校应该是挺出名的，长得又高又帅，性格还很酷，应该是大多数女生都会喜欢的高冷男神那一挂。

其实在他之前的学校，他也是非常受女生欢迎，但是他们那儿的女生大部分都很开放，毕竟学校很松，基本都是直接要号码表白倒追之类的，他曾经还有过被校花堵在厕所门口表白的经历。

温故偏了偏头对季望说：“和你坐一起压力好大啊。”

季望往旁边看了两眼，“看你的。”

这话温故没法儿再接了，不说话了。

等一帮人打完球浩浩荡荡往回走的时候，已经快到午睡时间了。

才走到三楼预备铃就响了，十七班正好在三楼，齐嘉宇冲他俩摆了摆手，回去了，其他几个二十四的都往上跑，唯独温故和季望两个人悠哉悠哉地往上走。

“不跑吗？”温故问。

季望看他一眼，“怕胃下垂。”

温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笑了好半天。

他俩从后门悄悄进去的时候正式铃刚打完，付琛看了他俩一眼，居然还笑了。

温故把校服外套脱了，随意团了团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趴了上去。

季望从他看上去很瘪的书包里拿了张白纸出来，又拿了支铅笔，可能是要画画吧，毕竟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在画，当时温故还非常震惊于他这种看上去属于机车皮衣的外表下居然有一个安静画画的灵魂。

还没等他继续往下猜，强烈的困意就让他失去了意识。

温故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上课铃响了两遍他居然都没醒，最后是被历史老师吵醒的。

历史老师是位女老师，姓李，四十多岁，脾气很爆，她自己本身说话声音不是很大，但是非常善于利用周边事物，比如刚才，她就是用自己很厚的教案拍打讲桌制造出的巨大响声惊醒了一群睡梦中的人。

温故搓了搓脸，把衣服拿下来塞进了书桌堂。

他往季望那边儿瞥了一眼，桌子上只有一本历史练习册。

温故有些意外，像季望这种语文课数学课都睡觉的，看着就不像学习好的，估计是花钱进来的，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居然要听历史课，还挺让人意外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历史老师太吓人。

“都精神精神，别犯迷糊了，我知道现在还是很热，但学不是还得上吗，高考不是还要考吗？”历史老师又拍了两下桌子，这回是用自己的手，“尖子班的学生，就要有尖子班的气势。”

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起立！同学们好！”

“老师好。”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

这时候隔壁班另一个文实验很有气势地喊了一声老师好，这就不能忍了。

“听不见！”

“老师好！”气势十足，震耳欲聋。

这下温故算是彻底精神了。

“这才像话，坐吧。”

“我今天上午比较忙，就没齐作业，都拿出来我看看。”

历史老师检查作业也不浪费时间，边走边说，“战国时期诸子百家这一块儿知识点比较杂，需要你们自己记的东西有很多，儒家肯定是重点，但其他的也不能忽略，不要有投机取巧的心理，小字部分也要知道……”

她走到这边的时候两个人都把作业翻开了，季望也写了，就是字迹很潦草，不太能看清，温故显然和历史老师想到一块儿去了。

“季望你这个字我说过很多回了吧，好好写不行吗？之前是不写，现在写了还看不清，考试的时候老师哪有时间给你仔细看，我看你这个字都费劲，”历史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两下，又往里看了看温故，“温故，名字没记错吧，你这个字就非常好，工整，漂亮，还大气，老师一看见心情就好，甭管你对不对，就凭这个字，就得多给你两分，季望你以后多和同桌学一学，答的都挺对，扣的都是冤枉分……”

温故看着季望一脸不耐烦还得强忍着的表情挺想笑的，他凑近看了看季望的练习册，字是真的草，和张旭怀素有一拼，不过仔细看看也不是难看，笔锋还是挺好看的，就是太放荡不羁了。

季望也同样很不情愿地看了看温故的字，但看清之后就不再那么无所谓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温故的字看了好一会儿，才偏开了头。

“你们现在的孩子最缺少的就是自制力，天天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历史老师后面再说什么季望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闪过的都是以前的记忆碎片，一幕一幕，很清晰，但也很零散。

温故这节课也没仔细听，一直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同桌对着练习册发呆。

他平时其实没这么无聊，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季望这个人看着挺矛盾的，让人好奇，让本来就很有好奇心的人更好奇。

季望一下课就站起来走了，一下午也没回来，最后一节课付琛来看自习的时候问了温故一句，温故说不知道，他也没再说什么。

放学的时候温故扫了一眼墙上贴的值日表，他刚来没几天，还没被排进去，不过今天值日的这组有季望，是拖地的，温故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帮季望把活儿干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杨琳琳看温故在值日有点惊讶，问道：“这组值日没有你吧？”

“我帮季望值一下。”

“季望真不靠谱，一周就值一天还跑路。”杨琳琳一边抱怨一边擦黑板，但听语气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

“琳琳，”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是齐嘉宇，“我帮你吧。”

“不用，”杨琳琳语气一下就变了，一点好气儿也没给他。

“琳琳你别生气了，”齐嘉宇又说了几句，完全没得到回应，这才注意到了温故也在，“学霸也值日啊，没看见五哥呢，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