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于苦海囚（2 / 2）

她第一次对万俟玧说了谎话，这个下午可能是她有神识以来的千万年最开心的一个下午。万俟玧只是默默的盯着地上的齑粉愣了半晌，苦笑着挥了挥衣袖那些齑粉随风飘出门去。

万俟玧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一如阿清不再问他狼狈的原由。问了不过是听过无数次的答案，他们都累了也腻了。万俟玧需要偶尔的释放，阿清也是如此，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安慰。

阿清在一旁皇帝赏赐的各色棱罗绸缎里，挑出那匹最普通的银色暗纹白料，在手中抖上一抖便化为一身衣袍。阿清为万俟玧更换衣衫忽的想起万俟玧是最不喜欢白色的，只是阿昤喜欢他便喜欢了。

自阿昤死后的千万年里，神殿中一片素缟仿若灵堂，万俟玧则一身白衣，困于那曾经阿昤生活的地方，仿佛孤魂束缚于苦海。

阿清为他重新打理长发扶他躺下，为他盖上薄被。万俟玧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梁上，静静的像是一具尸骨。

阿清踱步到窗前，落日的余晖映在窗棂上像是燃烧着的一朵花。阿清缓缓的伸出手，她的指尖仿佛从窗口挑进一缕光，光晕在她素白的指尖缠绕着，那双灰暗的眼睛里漆黑一片却无意间在角落里跃进了一缕光，眼波婉转思绪流连，退后一步又回到深渊。

那束光也曾照耀在她身上，温暖、热烈。

“阿清，你不会说慌，你今天很开心。”

“是的，我很开心。”

阿清缓缓转过身火红的余晖被她挡在身后，晦暗不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看着那曾经杀伐果断的战神，空留皮囊在这里，她恨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那漫天道貌岸然的神明不是已经被他杀尽了吗？他现在不是在饱受煎熬吗？

阿清在一旁倒了一杯茶端了过去“主神，喝杯茶吧。”她在提醒他，他是主神是这三界绝无仅有的神。他可以偶尔放纵但绝不可以堕落，万俟玧缓缓起身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双目有神而且杀气腾腾，刚才那个狼狈的神仿佛只是一种假象，等待着猎物进入圈套。

“阿清…这茶…怎么咸咸的？”

阿清将荷包里的蟹黄粉拿了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放了点蟹黄，好喝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