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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成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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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你可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一定,水水乖。”

见小徒儿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过雪始终保持的微笑一点点从脸上消失,他的神力正在快速流失,身体也越来越无力。他的一生,想做的事都做了,他很知足,本来已经无牵无挂一身轻,可是,怎么这么想不开收了个这么笨的徒弟呢!

生命在意识完全清醒下一点点流逝,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能为力的焦躁要将人活生生撕裂,可过雪完全不在意,他的身影一点点变淡、变淡。

这个过程从日中持续到了弦月高悬,他一动不动,身影已经淡的看不见了,像太阳出来后不得不消失的氤氲的雾气。过雪扯出最后一个微笑,“再见了,小水球。”

那里终于什么都没有了!

夜风拂过空荡荡的山顶,忽然‘乒乒乓乓’地落下来一截纯黑的锁链,映着清冷的月光,有股诡异的凄凉感。

同一时间,正在安睡的小水球身体慢慢腾空,周围的水域像沸腾了一样‘咕噜噜’的冒起泡来,处于正中的小水球像是一个光源,她透明的身体发出耀眼的光芒,赤水河里的生灵集聚退散,仿佛怕惊扰了前方某种仪式。

翌日一早,濯央神清气爽的

醒来,感觉今天的身体轻盈了不少,又想起过雪说要送自己礼物,赶紧从赤水里钻了出来就要往山巅飞。转念又一想,过雪不在,自己找到了东西也没人一起玩,还是叫颜柳君一起去吧!

她今天格外兴奋,起了个大早,到颜柳君家的洞口时,天还没怎么亮,赤山上的妖怪大都没有醒呢。那时因为距离不远,小水球也没有发现,自己今天的速度,远远超出以前。

“柳柳,柳柳,你睡醒了没有。”

‘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砸到了门上,紧接着一个娇俏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你个混蛋,睡不着就来骚扰我。”接着一阵脚步声传入小水球耳朵。

她微愣,按照以前的道行,五识远没有灵敏到如此地步,可小水球还没来得及仔细想,门‘吱啦’一声开了,门后的美人身着单衣,仪态慵懒的打着哈欠。

不过颜柳君这般姿态没有保持多久,哈欠太大,他眼角挤满了泪花,透过这些水珠,瞟眼去看门口的人,还没看清他就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位十五、六岁左右的姑娘,那姑娘有一头乌黑如水藻的长发,就这样不加修饰地披散着,一双乌黑的杏眼又圆又亮,鼻头小巧可爱,唇色娇艳如桃花,可就是太薄,给这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添了一丝凌冽。

而且,她没穿衣服!

颜柳君把她全身打量了一遍,开口,“水水,你化形了。”

这句话不像是对人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感慨。说完这句话,颜柳君终于从震惊中回过心神,他不仅没有看过人家女孩裸体的脸红心跳和羞愧之情,反而是对这种光着屁股满山跑的行为充满了鄙视,一脸哀其不幸的表情扶额叹息。

估计,可能是爱好问题,他已经把自己和小水球的关系定义为同兄弟共姐妹了!

经颜柳君这么一说,半夜化形化的悄无声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小水球终于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了,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来回看,左手抓住了右手摸来摸去,经过亲密接触的两只手恋恋不舍的分开,又同时爬到了脸上,顺着又摸到了脖子上……

一旁的颜柳君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扔到了床上,阻止她这种因为新奇而做出的‘自摸’行为,“你老实在这待着,我去给你找件裙子。”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穿着一身长群的颜柳君愤怒地盯着前面哼歌的姑娘,发泄似的揉着手里的折扇,好似那就是小水球的脸。

那可是他藏了五十多年的裙子啊,虽然是他藏货里颜色最清淡的一件了,但他还是很心疼,他看中的东西能不好吗?而且穿在这家伙身上,估计就成她的了。不给她也不行啊,总不能让她就这样光着吧!

唉~ 颜柳君再一次叹了口气,交友不慎。

小水球来到昨天走的地方,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颜柳君已经懒得再做什么鄙视的眼神了,伸手指了指,小水球低头一看,是一团黑乎乎的锁链。

“这是什么东西,我还以为是谁随手丢的呢!”小水球把锁链拿了起来,刚拿到手就抽了一口凉气,“嘶,好冰啊!”

颜柳君看小水球的反应也好奇了,伸出指尖一触立刻收回,还真是!“好好收着吧,过雪神君留给你的,肯定不是凡物。”

“师傅他怎么有这种东西,我整天跟他在一块,竟然都不知道。”她被冻得直哆嗦,万分嫌弃地看着那团黑乎乎。

“所以人家是神仙,我们是妖怪呗!”颜柳君神情坦然,“走吧,正好神君也不在,以前说好的,等你化了形,我要带你下山玩的。”

那是濯央第一次下山,山下人

世是另一个红尘世界,满目灯红酒绿,满世繁华喧嚣,相对于山上的清苦修行,这里实在太迷人了。等她酒醒后,招呼没打就匆匆上山时,大概都过去五六天了。

她当时真是吓坏了,以为回去肯定会被过雪罚,可等她赶回山上才发现,山上空无一人。

过雪下棋还没有回来吗?一瞬间的庆幸后,是更巨大的恐慌——过雪是不是早就回来,不见她,所以对自己失望了,抛下自己走了?

意识到这种可能后,濯央六神无主,拼命学医书,拼命修炼,想挽回自己在过雪心中的印象。

一百多年的陪伴,这个儒雅的长者在她心里占据了不可撼动的地位,他于她来说,亦师亦友,亦父亦兄,忽然失去这样一个亲人,她就像忽然失去方向的旅人,陷入一片迷雾之中。

过雪依旧不见踪影,濯央没日没夜的用修炼麻痹自己,妄想遮掩自己心中不断扩大的空虚。

但是,没有用。

希望没有降临,只能眼看着绝望越扩越大。

流水东逝,叶落纷纷,时光荏苒又是百年,过雪再也不会回来了,枯等的人终于放弃了,她拾起脚边的黑链,转身向山下走去。

这一别,就成了永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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