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邢枭在半路上就给家里去了电话,所以他们回到家的时候热气腾腾的饭菜刚刚摆上桌,聿诺是被邢枭一路抱着进的院子,刚迈进大门,就看见了他家大白白正懒洋洋的趴在客厅门口晒太阳。
还不等聿诺主动跟它打招呼,就只见它家巨型萨摩耶眼睛猛的一亮,太阳也顾不得晒了,兴奋的从自己舒适的窝里爬起来,卖力的蹬着四肢支棱着耳朵冲着他们的方向快速的飞奔过来,到了近前便开始欢快的摇着尾巴围着邢枭不断的打转,还不停的“汪汪”叫。聿诺和邢枭能一道回来,它实在是太高兴了,聿诺看见它这样,也忍不住笑,在邢枭身上都待不住了,他晃了晃小腿:“枭枭,放我下来,我想抱抱大白白。”
邢枭依言把他放下来,让他和雪白的萨摩耶玩闹在一处,聿诺笑着伸手抱住它的大脑袋,刚刚得了邢枭摸头杀的大白白,此时此刻兴奋的无以复加,它伸着舌头热情的舔着小主人的脸,它知道大主人能回家,一定都是小主人的功劳,它得奖励他。
一人一狗就这么纠缠在了一起,你捏捏我的爪,我舔舔你的脸,一副其乐融融的幸福样子。
邢枭眼里满是笑意的看着他们像小孩一样乐此不疲的你来我往,并未出声打扰,高大笔挺的背影以全然的保护者姿态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而站在他身边的祁展,将这一幕都尽数收入眼里,他不得不说他们大老板是真的爱惨了聿诺这个小作精,一生一世都变不了了。
正在他深思的时候,只见聿诺紧紧抱住了萨摩耶的脖子,把自己的小脸埋进去蹭了又蹭,然后用很小的声音对着它说:“大白白,我带枭枭回家了。”
他的声音是真的极小了,但祁展是从刀尖舔血的日子里熬出来的人,听力实在了得,自然而然把他这句话听的明明白白。祁展眼里的情绪复杂了几分,因为少年往日空灵的音色里带着少有的沉痛,就是这么一句看似稀松平常的喃喃自语,让祁展这个平日里对聿诺多有成见的外人忍不住动容了。
他侧脸看了看他的大老板,这个即便天塌下来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时此刻却因为聿诺的一句话弯下了他的傲骨,祁展知道他一定也听到了聿诺的这句话,他一定在自责这两个月对聿诺的避而不见。
平心而论,他一直觉得聿诺身无长物,配不上他们大老板,但现在他突然不这么想了,在感情的世界里也许聿诺才是最适合与邢枭共度一生的那个人,这无关乎他是不是有着非人的能力亦或是过人的成就,这只关乎爱与不爱。
祁展思虑良多的同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邢枭此时此刻的心情也非常复杂,在这一刻,邢枭才恍然他的避而不见,伤害了聿诺,且伤他很深很深。
邢枭眸色深沉许多,但他没有就这件事情再说什么,现在并不是好的契机,等晚上的吧,晚上他会把话都说清楚,再不能任由聿诺这么沉浸在伤痛里了,他得让他走出来,这般想着便抬步走近聿诺,揽住他的肩膀往房里带:“走吧,洗洗吃饭了。”
聿诺回过头对着邢枭甜甜的笑,乖乖的应声“好”,这才低头轻轻拍拍他的好朋友大白白的圆脑袋:“走了,大白白,我们先去吃饭吧。”
三人一狗进了客厅,邢枭带聿诺去洗了手和脸,才又抱着他去餐厅吃饭,在这个家里聿诺是半步都不用多走的,只要有邢枭在,他只管伸伸胳膊就可以走哪被抱哪了,祁展一路跟随,再一次知道他们大老板对怀里的这个人的宠爱根本没有下限。
其实他有所不知的是,邢枭并不是能时时这么宠着聿诺的,之前住在老宅的那些年就不能。
老一辈的尊卑观念过重,故而导致整座府宅规矩繁琐,邢枭为了不让其他人拿捏聿诺的错处,也只是在两人的卧室里才会好好抱抱他,在外面也是要恪守成规的,毕竟那时候他身份特殊,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别人取而代之,自然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过活。自己都尚且如此,对聿诺也就管的更严了,那时候聿诺做错事他是真的上手打的。
但好在布满阴霾的那些日子都已经随着邢家的改朝换代逐渐消逝。自他掌权后,第一件事便是带着聿诺出来单住,给了他一个足够随心所欲的家,同时把老一套的那些规矩都废了,给了聿诺最大的自由,这辈子他都打算这么娇宠着这个人儿,让他的往后余生都能无忧无虑,快乐自在。
三人依次落座,邢枭屏退了要在旁边伺候的下人,旁若无人的把聿诺侧过身放在腿上,自己伸手盛了碗米饭,又在上面浇上鲜香的鸡汤。聿诺喜欢吃泡饭,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邢枭并没有因为两个月不见就对聿诺疏于照顾,相反他做的异常熟练,一看就是重复了千百遍才能有的那种熟练,但事实上岂止千百遍。
祁展表面上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只管吃饭,内里却是忍不住用余光瞟着对面的大老板以及他怀里被当成宝贝儿宠着的聿诺。祁展是个聪明人,他跟在邢枭身边将近四年,说来奇怪的是这四年他从来没有踏足过大老板的家,因为邢枭对聿诺的独占欲太重,从不带外人踏足他们共同的家。
可谁曾想这一次因为聿诺的一句话,他就被获准一起来这里吃饭,以邢枭走一步就打算好之后百步的行事风格,他此刻后知后觉的知道老板这是在敲打他。祁展想到这不禁开始冒冷汗,他知道如若他对聿诺的态度还不能转好,想必今天过后他就会被另一个肯真心把聿诺当主子伺候的人取而代之了,邢枭这是在告诉他,他不是不可取代的。
被喂着饭的聿诺,多数时候都很乖很乖,看见勺子就张开嘴,不过也有耍脾气的时候。比如他自己吃了一口,就一定要让邢枭也吃一口才肯再次张嘴,不然就抿着嘴巴不肯吃了,还会一脸的不高兴,邢枭为了哄他多吃点,只好一人一口,不再刻意偏颇。满满一大碗饭两人不多时就吃完了,邢枭给聿诺擦了擦嘴,两人又接着奋战第二碗。
邢枭喂饭的习惯,实属日积月累之下才养成的,聿诺小的时候不爱好好吃饭,还非常挑食,邢枭坐在一边哄着宠着才稍微好点。
后来偶有一次,邢枭在外办事,当晚出了点意外,没能如约回来,聿诺知道后耍脾气饿了一晚上,身边照顾他的人无一人敢劝,结果待邢枭隔日回来,看到的就是病恹恹的聿诺。邢枭气急,脱了他的裤子照着屁股啪啪啪一顿狠揍,然后强硬的把他抱在怀里亲自喂他吃,小人儿一边哭一边吃,吃过饭还假意抹了下已干了已久的眼角,煞有其事的抱着邢枭,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最喜欢这样抱着吃饭了。
那一幕邢枭现在想来都想笑,再然后可能就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总之自那之后,邢枭便有了喂聿诺吃饭的这个习惯,直到后来他几经周折继承家业,因为身兼家族兴衰的重任,时间变得过于宝贵,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两人共吃一碗饭的程度,这一习惯沿用至今,数十年如一日的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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