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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狂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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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乱臣贼子!”

地上光可鉴人的砖面,映出一张桃李芬芳的脸,似落花摇曳水中。我了然,原是脸上灰碳被人用法术去掉了。也好,与其唯唯诺诺,不如死得其所,我站起来,环视殿中,最后直穿过诸神,冷笑道:“天帝小儿,一别四万载,你这位子坐的可是稳哪!”

“放肆!”

诸神异口同声,无数神识降临到我身上,神之灵识如九霄银河泄于平地,只要他们意念稍动,我便灵识幻灭、魂飞魄散,从此消弭于天地,好在他们只是锁定,并未如何。

“不对,他灵识微弱,几乎不堪一击呀!”

“是啊,这……我一个意念都可让他魂飞魄散!”

“何止灵识微弱,法力也几乎没有。”众神虽肃穆庄严,却一直在秘密传音。

我只顾冷笑,忽听有人问:“你是谁?”

从诸神狂怒到我站起来,不过一两吸的时间,刚飞升的仙人被神威吓得动弹不得,此时回过神来,师父问我:“你是谁?你……你可是我徒儿?”

我不动神色,内心却无比着急,此时生死难保,可别把他老人家牵进来,如此,罪过可就大了。

“你怎…怎变成这幅样子?还是…还是你把我徒儿怎么了?”师父神色焦急,关怀之意溢于言表,我却冷然道:“你这老头,凡间种种皆为虚妄,执念过头终伤己,躲一边去吧。”

“老头,你徒弟说的没错,还是躲到一边去吧,省的被殃及。”竟是楮墨站出来说道。

“可我徒呢,他今年十七了,是个大小伙子,为何……”师父没有往下说,望着我一身道袍似是寻找答案一样。

“什么你徒,我乃先天神祖,没听那位神尊说嘛,离我远点,免得被殃及。”我说的绝情,可师父无辜,不能被我这将赴死之人连累。

楮墨又道:“老头,“他”是你徒没错。凡间种种为男为女、为牲为畜,都是幻象,凡人却信以为真。“他”本体为雌,先天地而生,入这天宫幻象尽褪,自然就恢复本来面目,有何奇。”

“几万年未见楮墨神君,不想神君另觅神职,专替人答疑解惑了。”我张口取笑,来个先发制人,也许还能博个一丝生机。

“乱臣贼子!”楮墨怒气冲冲,声似黄莺出谷,与他气宇轩昂的身姿全然不符,咬牙道:“本神未找你麻烦,你却自己找死,也好,先让本神教训教训你。”

霎时间,一道灵光似刀穿透我身,澎湃的力道搅着五脏内腑皆受震荡,我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灵普还要再发难,危急关头,师父看我两眼,笃定的挡在前面,慨然道:“今日我师徒得道飞升,天庭如此肆意刁难,是何意?我师徒虽蝼蚁之命,却也不能任人肆意践踏,还望至尊给个说法。”

天帝未答,却见双头神君灵普道:“你口口声声‘我徒’,可知她是何人,她乃天生反骨,吸食天地间至凶至恶之气化生为人,不受教化、无有是非,乃天地间最罪大恶极之人。”

“反骨!”师父倏然瞪大眼,脸上吃惊之色久久不去,我平静的和他对视,十七年岁月在师徒二人眼中如雾一样飘又去,最终化作点点朦胧的湿意。却见师父目光炯炯,转身面向诸神道:“小人不识反骨,大殿中只认得我徒一人,他天性善良,怜悯孤苦,十七年来躬身事孝,若这样还不能容于诸神,那小人今日便和她一起下了幽冥。”

“不识好歹!”诸神冷然一怒,仅仅一丝神威便让师父瑟瑟发抖,但他咬牙护在前面,竟丝毫不让。

我内心倍受感动,今日大限来临,师父还能护我至此,十七年师徒一场,终盖过了所有成见,足以使我欣慰受死。

我上前朝他跪下,自出的混沌,还不曾有人能受我一跪。此时,我却发自肺腑的赤诚,道:“师父,徒儿对不住您!让您跟着受连累,刚才还不认您。”

师父将我扶起,对我只是摇头,仿佛一条命并不打紧一样。

此时,我也很是绝望。自到天宫之时,我便召唤反骨。当年我虽冒着元神被毁的风险自崩,但每块反骨都有我本源之力,彼此互相感应,即使千里之外,也能受我召唤,可眼下,竟没有一块反骨回应。我不禁想,当年被逼跳堕神台之前,十万反骨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制住,使我不能本源归身,如今更是丝毫气息没有,难道反骨被炼化了?

今日如此绝境,想来已无翻身之可能。大殿之上,众神怒目而视,我朝一人拜了拜,道:“紫薇大帝,你我之前并无瓜葛,我可以受诛,可我师无辜,万望照拂一二。”

紫薇大帝不答,只轻可见的点下头,我躬身又一拜,谢他应允。从此再无牵挂,可惜骨笛不知下落,不能为自己临终吹上一曲。

这时,有人说道:“反骨即已认罪,当押赴雷极神台处决。”

众神附议。

师父护住我,不让众人靠近,我知劝他无用,兀自闭目而笑,挣扎十几万年,终了还是一死,挺是可笑。

“诸卿勿动。”

这时,久为说话的天帝忽然出声,凌霄宝殿内,诸神当下止住声息,天帝环视殿内,道:“刚才寡人神游至上三境,将殿上之事说与三清知晓,三清之意:既然反骨坠了堕神台还能成道,可见天道尚在她那边,即如此,顺其自然便罢,寡人也颇认可这番道理。诸神听命:凡今往后,不得无辜招惹反骨,伤她性命。”

众神面面相觑,当堂惊立,久久未说‘遵法旨’,我也震惊,闹到这般境地,竟还能留我性命,天庭果然是假仁假义惯了。

“南华真人可在。”天帝问道。

自仙班里出来一人,蓝色布服,脸经风霜,神态若有若无,虽居庙堂之高,却似南山信步,上前说道:“臣在。”

天帝道:“子沐修的是同天地之法,如此必有包容万物之心,寡人现将反骨师徒交于你,随你在南冥殿好好参悟吧。”

“领法旨!”南华真人淡淡一拜,仿佛看不出其他诸神的灼灼目光,兀自归了仙班。

天帝点头,又对我道:“尔历凡尘四万年苦劫,当知天道无常,所更应去嗔怒以养性,守无为以养道,心法相悟,戒之、慎之。”

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我早已听腻,是以不为所动,师父忙代我拜谢天帝。大殿之上,诸我怒而不语,若非天帝法身在此,不敢造次,我早已被看成个窟窿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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