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酒馆里安静下来。

只见那男子站在二楼一张桌子旁边，旁边挂了珠帘，看不清模样。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位是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一位是豆蔻少女，少女应当是这男子的女儿。两位穿着打扮皆是华丽，身份自是贵不可言。

“实在是对不起，我的朋友从未饮过酒，今日贪嘴，只饮了一口，便是醉话连篇。多有得罪，还盼大家海涵。”那编发少年说得诚恳。

颜煦璃听了翻译，不爽道：“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你的朋友酒品这么差，人品肯定也不咋地。”

“您这是什么话？”

“就是表面上这话，牛不行不要怪地不好，我就这话。”

“你……”

“行了，别惹事，我们走吧。”那汉人公子说道，罢了朝自己瞪了一眼。

“你瞪什么瞪……”周德寿拉住颜煦璃，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颜煦璃也心道不好，给周德寿平添些麻烦。当下回以周德寿歉意的眼神。这边那三人确是已经走了。

楼座上那三位也是结了钱离开，酒家也算安静了下来。可颜煦璃却总觉得怪怪的，那个汉人小公子，怎么和朝元小时候长得有点像呢？眯缝眼，挑眉，塌鼻梁，厚嘴唇。

又好像不像，朝元的鼻子没有这么塌的。

“阿绰，你真是太会给人添麻烦了。”朝元不悦，却也只是不悦，没有对阿绰大发雷霆。

“那个小子也不怎么样啊，都已经道过欠了，还要不依不饶。”静嘉也是不喜道。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喜笑颜开：“那楼上的小姑娘长得可是真漂亮。”

朝元看了她一眼：“我都没看到，你怎么看到的？”

“我是隔着帘子就觉得她好看。”

“呵……走，小爷我带你们去看更好看的，开开荤！”朝元走得潇洒。

“阿元，要去哪啊？”阿绰紧随其后，道：“那些地方，我可是不去的。”

“去了开开眼喝喝茶，又不叫你来真的。”

“你们真的要去那种地方。不行的，你们是女子，老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你不说我们不说，他知道什么？”

“那夫人……”

“有杜蘅在那顶着，不慌的。”朝元自信道。

“那……”

“你不去我们自己去。”

“朝元，我们真的要去？”静嘉有点紧张。

“当然。”

静嘉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朝元见她那模样，便笑道：“怕什么？他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照样行。去了包你满意。”

“啊？女人和女人……也可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女子和女子，那自己和那姑娘……呸呸呸，想什么呢？女子和女子怎么可能？

抬头朝元已是走远，静嘉和阿绰二人只得连忙赶上。三人一起走进了芙蓉楼。姑娘嘛，应有尽有。

鸨妈见这三人虽衣着华贵，但年纪确实是小了一些。便上前道：“几位小公子，这里不是酒家，还请……”

“怎么？还要把人往外赶？”

“不是，只是几位……”

“别看我们年纪小，可身量还是够呢。银钱也管够，尽管叫你们这最好看的姑娘出来，好酒好菜把小爷们招待，这赏银自然是一分都不会少。”

鸨妈听此言，面露难色，怎地这小公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大，如此便叫几名歌伎作陪便罢。

鸨妈正欲答朝元的话，这边厢就听门外一人道：“怎么又是你们？我当是什么正人君子，却没想到年纪小小不学好，跑到这里来狎妓。”

那人正是方才与阿绰起争执的小公子，旁边还跟着刚才的中年男人。

阿绰正欲反驳，却被朝元拦下：“梦梅。”

阿绰当下收敛，那小公子确是眉心一跳。

梦梅？我听错了吗？

不顾周德寿阻拦，颜煦璃问道：“你刚说，他叫什么？”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爷汉名柳梦梅。”

柳……柳梦梅？这时候有《牡丹亭》吗，如果我没记错，汤显祖是明朝人啊！

“可是柳树的柳，梅花的梅？”

“正是。”

难道真有重名的？这也太巧了我去。

“这位朋友，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进去了。”朝元也不等颜煦璃回答，带着这二人就要进。

颜煦璃见朝元这幅狂妄的样子，心中不快，这边周德寿已经拉了几次自己的衣角，实在不好再生事端，便只能作罢。

臭小子，别让我再碰见你。

几人进了芙蓉楼，这边周德寿只得和颜煦璃回到客店。到店周德寿就给颜煦璃换作了天字一号房。

颜煦璃有些受宠若惊道：“今日我于恩公添了许多麻烦，恩公不与我追究便罢，如此厚待，我又怎能担承得起？”

“担得的，自是担得的。”

“恩公，不妨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