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一路行去，渐见一座小土堡在地平线上崛起。待骑马走进，才发觉并不为小。堡中的人打开木栅栏，放一行人进来，不时有人过来招呼，打探两名陌生人，甚为热闹。廖中遥见其中房屋紧布，格局算不上大，只有一处空地略大，二十青壮正在习武，有舞枪的，也有练刀的，动作不畅，便有人严声呵斥。

到了一处敞开大门的大堂前，刘大海道：“走，去坐坐。”众人随他进去，四面都是夯土墙，没有窗户，屋里显得有些暗，不过立即有人过来，将几枚油灯点上，虽亮了一些，仍显得有些狭促。

刘大海一坐上正位，立即对廖中遥道：“来，快与我说说你杀死那个家伙的事。”廖中遥把过程大概讲述了一遍。刘大海听了，大声叫好，又问道：“你那把剑竟然能将他的胳膊斩断，定然十分锐利了。来，拿来我看看。”一小厮上前，欲待拿剑。廖中遥心中有些不悦，但来此为客，不好发作，只得把剑递给他。小厮将剑呈上，刘大海抽出剑，但见在灯火闪烁中，寒光四射，他不禁惊喜道：“好宝物啊，真是好宝物。”随即叹道：“惜我只会用刀，不然，我也要觅得良匠为我铸成宝剑。”他命小厮将剑还与廖中遥，见廖中遥面容虽稚嫩，可双瞳明亮，颇有豪侠之气，赞道：“此剑当配英雄，它算是找到好主人了。”

廖中遥接过剑，问道：“敢问这荆老二是如何得罪堡主您的？”

刘大海大声朝地上呸了一口，怒道：“他在我祐川为乱，我带人去收拾他，没想到反被偷袭，我左手一根指头被切掉了。我日夜思虑报复，可他神出鬼没的，一直不能得如愿。你断了他的胳膊，这是他的报应。”

此时，仆人将酒肉等呈上，刘大海举起杯子，对廖中遥道：“来，姑娘，我敬你一杯。”在座之人几杯下肚，不免放开了热闹起来。廖中遥见端上全是烤肉，用刀切了吃，没吃几片就有些饱了。刘大海劝她多吃，她道：“实是吃不下了，平时也没吃过这多肉。”“这西北之地，就是牛羊肉多，到了冬天，大雪覆盖，不吃肉哪能活的下去。”廖中遥说不过他，就敬酒，刘大海笑道：“这姑娘爽快，好，一干而尽。”

众人正吃得起兴，有人来报，说是北面巡逻已毕，并未发现异常。元清记得廖中遥曾说过马贼之事，就随口问道：“那马贼呢？此地不是出现过马贼吗？”此时大堂一下子安静下来，廖中遥心中诧异，左右望去，不知出了何事。只见刘大海哼了一声，缓道：“此地没有马贼。”元清有些尴尬，小声对廖中遥说：“你不是说有吗？” 廖中遥也不知作何答语。

静了一下，方才有人说话，何润泽在旁跟着说：“喝吧，这酒好着呢。”虽然大厅又慢慢热闹起来，但是廖中遥和元清心中异样，也就匆匆吃完，作揖下堂。分别有人引两人去房间入睡。可在这陌生之地，又经历了方才之事，廖中遥哪里能睡得安稳，想到与元清约好明日天一亮就出发，她几乎是睁着眼盼日出。看到天蒙蒙亮，她立即起来，收拾完毕，在门前院子等着。她等了半天，元清才出来。廖中遥等着心中焦虑，急忙催元清快点。两人牵着马来到大门口，这里已经聚着不少人了，各拿农具，鱼贯而出。廖中遥与元清也想要出去，守门的却道：“你们没有堡主的许可，不能出去。”

廖中遥道：“我们不过是客人，暂住一晚，为何不能离开？”

“此乃规定，就算是贵客，也不能例外。”

廖中遥心中有些恼怒，强压住怒火，问道：“那如何才能出去？”

“须从堡主那里拿到通令方可。”

两人只好返回大厅前，却被告知堡主昨夜宿醉，尚未起身。两人只好又返回大门，将情况告知。守门人道：“那就无法了，你二人先呆着吧。”廖中遥怒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到底如何才行？！”

两人与守门人理论半天，廖中遥气得脸通红：“你们这是强留人了！怎可如此作为！”元清也是满脸愤怒，几乎要与守门人打了起来。这声音喧闹，引得众人来看，早有人去通报何润泽。何润泽一见这两人，立即问道：“廖姑娘，谷兄弟，你们这么早出发做什么？”

“我们想早点出发去祐川。”

“留下吃了早饭也不迟啊。”

两人谢绝，何润泽只好道：“你二位稍等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木片和一个包裹过来，还带来两个人。守门人看了木片，将门拉开。何润泽对廖中遥道：“你们着急要走，我们也没什么准备，这有一点银两望收下。还有这两人引路，免得你们迷了路。”廖中遥见他如此客气，有些不好意思，盛情难却，只得收下了。

四人上路，那两人一人叫赵二，一人叫刘斜。到祐川了，廖中遥向二人称谢道：“这一路有劳了，不用再麻烦带路了。”那刘斜道：“我也进城，给媳妇买件首饰。”赵二笑道：“刘哥，有钱了？你老在外面，捞了不少钱了？”刘斜正色道：“别瞎说，我都是一文一文攒的，可不比你，有钱就沽酒。”“没啥事啊，不喝酒做啥？”

四人进了城，廖中遥见此地规模，实难与金城相比，店铺小，行人少，倒显得有点破落。廖中遥心里有些疑惑：黄灵生是能与李可泉抗衡之人，怎会屈居这个小地方。这时，听得前面有马奔腾之声，有人嚷道：“让开，让开！”四人将马牵到一边，只见十来个人快马而来，满街灰尘腾腾，扑到人脸上。廖中遥问刘斜道：“这些人是谁？”刘斜只是摇手，示意大家赶紧走。不料，那行人中有一人大声道：“停下！”他骑着马慢慢溜过来，看到了刘斜和赵二，道：“怎么，这里都能看到你们。”一行人拥了过来，将四人围住。

赵二回口道：“张咸，祐川又不是只有你们，我们当然能来。”

张咸大笑道：“小子，你在你什么堡呆着倒也罢了，老子奈何不了你。可在这祐川，嘿嘿，不好好跪下称服，还敢嘴贱？！”

赵二气得发抖，刘斜拉住他，对张咸说：“我们过来就是买些东西，没想过要打架，你何必这么做？”

张咸用马鞭指着他：“我和兄弟不能白吃亏，今天见你们人少，我可以放过你们，就磕几个头，说：‘大人大量，放了我们吧。’怎么样？”众人哄笑起来。

赵二再也忍不住了，捡起地上的瓦砾碎块，就朝张咸掷去。人虽没打到，可把马惊到了，一下子将张咸甩了下来。张咸一身狼狈，恼羞成怒，喝到：“打，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