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庆功（1 / 1）

当晚，顾军在肃州安营扎寨，康王等人闻讯赶来，犒劳三军。众将士围着篝火豪饮高歌，举杯庆功。

如被浓墨渲染的天空甚至都被火光映红，塞北隆冬竟比江南艳阳天更暖意融融。大家的脸泛着红润，就连那个平日里在将士面前不苟言笑的不败战神顾天问，也含了几分醉意。

离营地稍远的地方，是一片清幽沉寂的小树林。

白雁栖与楚荷华二人并肩漫步着，脚下枯枝败叶轻响，纷乱的树枝透过几缕清冷月光。远处是隐约的将士们的吆喝嬉笑声，然而此地，只有如霜冷月陪伴二位佳人。

“时常跟在你身后那个冷脸少侠呢？”荷华开口疑惑道。

“箫别来找他，我便让他去与他们饮酒了。”雁栖淡淡道，雁栖的容颜仿佛就是为这般的情景而生，她的远山眉仿佛笼着轻烟，月色下，恍若广寒仙子。

“你为何，不去和他们一起庆祝呢？我都听说了，这次胜利，你有很大功劳，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医仙。”荷华眉眼弯弯，笑得很是恬淡。

雁栖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方缓缓开口道：“死了很多人。”

荷华闻言，笑意褪去，一眨不眨地看着雁栖，等待她说下去。

“很多次，明明可以救活一个人。却因为有敌兵来犯，缠斗不休而耽搁了伤兵。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来不及交代什么，便被一刀毙命，他们背后，都有一个家，在点着一盏灯等待着他们归家。”雁栖垂眸，沉沉闭上眼，低声说道，仿佛在隐忍着什么。“纵使拥有一身好医术，但救人，真的很难。我武艺并不高强，但杀人，很简单。”

荷华微微皱眉，扶上雁栖的胳膊：“栖儿……”

“我无碍。”雁栖睁开眼睛，似有泪光在月华照耀下微微闪烁。“总该习惯的。”

“你……”荷华正说着，被雁栖一把捂住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拉到一边的一个土坡之下，二人伏在一块石头后面。

然而这么做，却无济于事。有几个穿着夜行衣的壮汉，正向这边走过来。

荷华面色苍白，雁栖蹙着眉想办法：必须阻止住他们的脚步。

雁栖看了一眼荷华，拿出一白瓷药瓶，倒出了一些棕色药粉，示意荷华抹在脸上。倾城倾国的容色瞬间黯淡无光，雁栖看了看，又加了几把地上的泥土。然后伸出手在荷华手掌上写道：无论什么事，切莫出声。

荷华点了点头，用眼神询问着雁栖她要做什么。

雁栖却是不再理她，在土坡下绕到一旁，装作不知危险地走了出去。待她看见了黑衣人后，佯装心中惊惧，后退了一步，踩响了地上的枯枝。

北狄士兵一转头，吹了个哨，道：“嗬！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雁栖又退了一步，尽量引他们远离荷华所藏身的石头。楚荷华是大康公主，若是被抓住做人质，后果不堪设想。

“瞧这一身白衣，想来，便是那位医仙了？”

“你们想做什么？”雁栖不动声色，隐于袖中的手已经悄然夹上了几枚银针。

“主人找你喝喝茶，聊聊天。”一黑衣人说着，另一个迅速上前卡住雁栖臂膀，抓着雁栖手腕夺下了银针。“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行医的爱用这手。”

雁栖反应不慢，她顺势抓住了那人胳膊作为借力点，四两拨千斤将那人摔翻在地，然后拔出了弯月短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