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书（1 / 2）

下午三点半，操场。

队伍以班级为单位排列，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去全是头。大头，小头，什么头都有，偶尔还会闪现教导主任的秃头。

江余漫不经心地站着，周围都是乱哄哄一片，时不时有几声笑。他身后站着陶天，大赵在队伍比较后面的地方。

中午他在宿舍午睡，刚挨着枕头没多久，新舍友就提着大包小包来了，边收拾边说笑，说了几遍小声点也没用，气得他能一个拖鞋就甩过去。

可他答应过他妈，新学期不惹事，只能烦躁地揉揉头发，在水龙头下掬一捧水洗把脸清醒清醒。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个炮仗，就差把火点起来。

他摸摸口袋，没摸到烟。烟瘾上来了，像是有小勾子一样在他心里挠，都快挠出血了。末了，他烦躁地啧一声，连地上参差不齐的野草都看得不耐烦。

陶天轻轻地拍他肩膀，叫了声他的名字。

“有事？”

“我妈让我问你一声，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家离学校近，她让你在我家住一晚。”

陶天说话的声音很轻，江余总觉得像只蚊子一样在他耳边嗡嗡：“不用了，太麻烦。替我跟阿姨说声谢谢。”

“好。”陶天没再说话了。

趁着班主任跟其他老师聊天没注意，大赵从队伍后面溜到江余这边，他客气地朝陶喻笑笑：“陶天，我们换个位可以吗？”

陶天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走到后面去了。

“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阴沉。”大赵抖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就这个性子，你抄人作业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舒服。”江余抠了抠指甲，脸上是一派烦躁，“靠，烟瘾犯了。带烟了吗？”

“你没带烟？我这也没有，火机你要不要。”

大赵把口袋掏了个空，递给他一个打火机，廉价的塑料外壳，还是黄色的。

“不是。”江余皮笑肉不笑，“没烟你带什么火机。烧学校啊？”

“这不是我带的。我刚去超市买东西，结账的时候说是加一元赠小礼品，我就多给了一元，超市就给了个打火机。”

江余扯出个笑来，“这破玩意送我也不要。留着以后给你自己烧点纸吧。”

“怎么了，哥，你心情不好？”大赵看得出来，平时就嘴欠，让人恨不得把那张嘴拿锁拴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可怕。

“还不是我宿舍里那龟孙，靠，一张嘴比我还会说，话多。”他提起中午的事就来火，“中午刚睡着就把我吵醒了，让他安静点，他转眼就把你当个屁放了。去他娘的。”

他越想越烦躁，现在只想赶紧来根烟压压火。

“你说，超市应该有卖烟吧？搭个商量，大赵，待会儿你去超市买两包，我请你抽一包。”

“哥，超市不卖烟给未成年。”

江余嗤笑一声。

“你像未成年？这里乌压压的一片祖国花骨朵里，偏你是最与众不同的那朵食人花。”

“你说，超市里那群老花眼的阿姨能觉得你是未成年吗？你要是这么跟她们说，假牙都能给你笑掉。”

大赵：“……哥，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我还要点脸去勾搭小姐姐的。”

“不行，人就要敢于直面自己的缺点。敢于接受不完美的你，那样的小姐姐才是真爱。”

大赵竟无语凝噎。

旁边有女生捂着嘴笑，偷偷地说着什么，眼神还时不时落在江余身上。大赵耳尖，略微凑过去听见什么，

一脸见了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