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2）

江南督查使就是在这里发现了承德王的阴谋，并且率兵在此鏖战，霍朗之前来的时候江南府兵已经是强鲁之末了。

霍朗之让江南督查使带着傅念归先去姑苏府呆着，那里是江南督查使的官邸所在地，傅念归本来不想走，但他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与其留下来拖缓进度造成损失，不如先一步离开，等霍朗之结束战事以后与他汇合。

临走的时候，他和霍朗之交换了剑上的配饰，道：“等你回来，把玉佩换回去，然后带我去吃面。”

霍朗之点点头：“竹哨不离身，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送走了傅念归，霍朗之让人传信给承德王，约在承德王宫见面。

当日，霍朗之一身银亮铠甲，独自一人骑着临风握着苍穹，进了那豺狼虎豹之地。

承德王穿着蓝色的绣蟒朝服，戴着玉冠，坐在大殿之上。

霍朗之踏上大殿，承德王屏退左右，左右关上了正殿大门。

霍朗之冷笑：“承德王真是有意思，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要关上门，怎么，关上门就能挡住天下悠悠之口了？”

承德王南宫贺并不看他：“皇帝这是怎么了？派了个黄口小儿过来，还真是无知，本王今日关上这门，若是本王出去跟人说，你对本王投诚，你觉得，你的皇上会信本王还是信你？”

霍朗之道：“臣衷心陛下，自然不惧这种流言。陛下信任臣才派臣前来，自然也不会被挑唆。倒是王爷，让东梁内乱，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这样篡位，且不说是失败的可能性大，就是侥幸胜了，如何面对千年之后的史书？”

承德王这才看向他：“你这奶娃娃，嘴上功夫倒是了得，你！”承德王看到了霍朗之的脸，惊的从座上站起来。

“你！”他竟是从长阶上慢慢走下来。

“你是谁？”

霍朗之道：“世袭忠勇侯二子振风侯霍朗之。”

承德王走到他面前：“霍岩的儿子？我离开王都那年大公子已经出生了，可是大公子名叫琛之。”

“不可能，你和霍岩长得并不像。”

霍朗之笑了：“王爷，我兄长和我爹长得比较像。”

南宫贺道：“你也不像你娘。”

霍朗之：“……”

南宫贺道：“你和我皇兄，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眉眼，很像那位故去的芠贵妃。”

霍朗之道：“王爷慎言。”

南宫贺看着他，意有所指一般：“本王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回王都了，说起来，那位贵妃娘娘的离世存在很多疑点，本王也觉得可惜，那样的一个美人，怎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去了呢。本王每每午夜梦回，还是对她牵挂的很……”

霍朗之道：“王爷，臣此次前来，是来消灭叛党，臣也不想祸及江南百姓，王爷若是现在束手就擒，皇上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南宫贺冷笑：“谁要他网开一面！当年本王心悦芠贵妃，他为了自己的王位安稳，设计本王，

在本王的酒中下毒，诬陷本王意图侮辱贵妃！削了本王的爵位，把本王赶来江南做一个闲散王爷！本王的抱负！二十年的岁月！全都是他毁了的！”

“我不知道你狠芠贵妃是什么关系，但是为了那样的皇帝卖命，值得吗？”

霍朗之道：“王爷和皇上有什么旧恩怨臣不知道，但是王爷将自己的愤懑发泄在百姓身上，百姓何辜？您和那些不顾百姓死活、将百姓的生死放置于水深火热中的君王有什么区别？”

南宫贺看着他笑起来：“本王真是觉得你和芠贵妃越来越像了，当时本王醉酒醒来，看到衣衫不整的她，还以为是她给本王下了药，直到看到闯进来的皇上……”

“皇上给了她一巴掌，当场削了本王的爵位。本王以为她是帮凶，却看到了她流的眼泪，那一刻才确信，她也是个可怜人。本王告诉她，若是不甘心，本王可以带她走，江南虽然没有王都繁华，也可以让她一世安乐无忧。她不愿。”

“她告诉本王，她这一生，所托尽是非人。没有人真心爱护她，都是贪慕她的美貌和她的血统身份。她说她累了，不想再去争了，若是从一个囚牢到另一个囚牢，反倒是更加生不如死。”

“她说，本王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若是本王走了，她会一辈子记得本王，但若是她跟着本王走了，难保会不会有一天，本王也成为了朝三暮四的君王……”

“本王永远记得，离开王都的那天，所有旧日好友为了避嫌都没来送行，只有她，登上城楼，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为本王舞了一曲折柳送别。当时她用唇语，对本王说，她羡慕本王，终于逃出囚笼了，从此江南青山碧水，应该只剩下恣意了吧，只是她不知道，本王惦记了她二十年，无时无刻不想强大起来，攻回王都……”

“二十年过去了，本王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到王都，把她从水深火热的地方救出来，天大地大，她想去哪都好，只是不要被囚禁在宫里了，不要被不爱自己的人折磨了。这么美的花蝴蝶，若是自在绽放于天地间，该多好啊……”

霍朗之问：“王爷，是很喜欢那位芠贵妃吗？”

南宫贺摇头：“喜欢自是谈不上，也许只是惺惺相惜，也许是心疼不忍，也许，只是一种救赎的愿望，想证明自己还是个有能力的人……可惜了，文贵妃在本王离开王都没多久就故去了，本王的梦想就成了一个笑话。不过没关系，本王就替她，向南宫恒讨债！”

他的目光突然凶狠，却并不让霍朗之退缩。

霍朗之道：“王爷，你只是入了心魔，那位娘娘，也许并不希望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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