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霍朗之憋住眼泪，却把眼睛憋的通红，声音也哽咽起来：“哥……”

霍琛之忽然一笑：“太子就太子吧，我只当你是我弟弟。”

霍朗之越过高公公抱住他哥：“你也永远是我唯一的大哥，比亲大哥还亲的那种。”

霍琛之拍拍弟弟的背：“去吧，你要坚强一点，虽然有哥给你撑腰呢，但是马上你的小侄子就要出生了，别让他笑话你。”

霍朗之重重的点头。

高公公回头看了看两人：“殿下，走吧，别让皇上久等，再说了，霍大将军一直在牢里也不是回事，您说是不是？”

霍朗之没能亲自去牢里接霍岩出来，他踏入御书房的时候，霍岩被送出了宫。

霍岩坐上回霍家的马车，撩起帘子远远望了望越来越远的宫门，叹气，“朗之，爹，还是没能护住你啊，圣女若是在天有灵，保佑你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御书房内，皇帝批完了一本奏折，这才搭理已经跪在地上半个时辰的儿子。

霍朗之跪的腿都麻了，但他一声不吭，他知道，这是皇帝在给他下马威。

他一点也不怕，反正这衣服不是自己的，就当垫腿破布了……

皇上没心思去猜他的腹诽，开口道：“太子从进门开始就跪着，也不喊父皇，这是什么道理？”

霍朗之跪的更直了一点：“皇上，臣……”

皇帝重重放下奏折：“太子，朝服穿上身，守疆王朕也让人放回去了，你现在说这话，是要朕把大雍那位二殿下叫来和你一起讨论讨论国家大事吗？”

霍朗之不语。

皇帝笑了：“行了，起来吧，倔脾气。”

高公公搬来凳子，皇帝朝霍朗之努嘴，示意他坐下。高公公也是乐呵呵的，皇上心情好，难得扮演一回父慈子孝。

“太子寝宫已经收拾好了，一会儿让高德海带你过去看看，缺什么就让他们补，明日开始，你就到御书房来，帮朕处理一些政事。”

“陛下……臣不想当太子，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笑了：“不想当太子？那当将军府的二公子就很好？你当了太子，就不需要再去大漠里面历练，再也不用面对拼杀危险，朕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这种日子体验过就行了，往后若是你还想，也可以等登基以后御驾亲征……”

“可是皇上，臣当初对您许愿，便是天下太平之日就和自己喜欢的人归隐的意思，臣没有扛下东梁江山的能力，请皇上明鉴。”

皇帝收起笑脸，“朕当初也没有，可是责任落在你身上，你就要扛起来，你不是个退缩的性子，朕很清楚，才会对你很放心。”

“陛下！”

“你带兵出征，救的是边境百姓，若你统御江山，救的是天下苍生，我听说霍家的家训是兼济苍生，霍将军一生戎马，霍夫人开善堂开医馆，朗之，你在霍家生活这么久了，心怀还只是剩下这么点吗？”

他见霍朗之说不出话，继续道：“况且，你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人就成了你的软肋，你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才能不让别人用你的软肋攻击你，在这种情况下，你只能做皇帝，走上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否则，你爱的人会被别人踩在脚下变成尘泥。”

他弯起嘴角：“当初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也不会给那位二殿下那么多特权，不然你认为无权无势的皇子，凭什么能独自住在官宦区？又凭什么能安全自在的日日出入王都？这一切，前提都是你足够的强大，不然你护不了他，也同样，护不住你自己。朕知道你重情，你看，若是你不做这个太子，你连高德海都没办法命令，霍岩、霍琛之、林氏、傅卜芥……你一时想不开朕可以让你慢慢想，若是一直想不开，那只能让他们帮你想了，朕，不想和你父子走到这一步，这么多年了，朕真心对待你这个儿子，你心里该有数。”

霍朗之道：“可是皇上真的不是带着企图对待臣吗？”

皇帝怒了：“朕说过了，以后对朕，要自称儿臣！”

他一甩袍袖，“去你的太子宫呆着！今天哪都不许去，给我想清楚了，明早来御书房！不然你就给那二殿下收尸吧！”

霍朗之停顿了一会儿：“父皇。”

这回换皇帝愣了，没一会儿换上笑脸，竟然像个刚当爹的人一样惶恐，期期艾艾答了一声：“嗳。”

那一刻，高德海分明看见皇帝的眼里涌动着泪花。

曾经的动情是真的，之后的无情也是真的，自古无情帝王家，皇帝没得选，到头来，一点点骨肉亲情都显得弥足珍贵。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