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柳雨：“念之~”

念之认识柳雨，他经常来找傅念归念书识字，算是熟人，念之：“汪~”（隔壁的熟人。）

流觞：“啊呜~”（霍哥哥家的人？）

柳雨蹙眉：“我刚才在霍府那边看见你了，你跟着朗之哥来的，你是宫里的？”

柳雨正想啊呜，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会儿是和人在说话，道：“霍哥哥，我，一起。”

这孩子说话颠三倒四，幸亏柳雨听懂了。

“朗之哥带来的人，怎么会和狗混在一起，你听得懂狗的话？”

流觞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问题：“我，狼孩，长大……”

柳雨听懂了：“你还挺有趣的，我叫柳雨，住在隔壁，是霍夫人收养的，你呢？”

流觞看着面前比自己小，却言谈举止都高贵优雅让人觉得舒服的人，低着头嗫嚅：“流觞。”

柳雨笑了：“曲水流觞？是个好名字。”

“江南风雨卷柳丝，曲水流觞随梦来。”

柳雨抬头，瞧见霍朗之和傅念归朝这里走过来。两人都抱了一个篓子，里面是没种完的花苗。

傅念归说：“你们还真是有缘。”

霍朗之看了看柳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矮墙上的泥脚印，好笑道：“功夫不够就别学我玩什么墙头马上，你把傅府墙弄脏了，晚上自己提了桶过来给我把墙刷了。”

柳雨吐吐舌头。

“本想给傅师父和朗之哥一个惊喜，没想到误打误撞看见流觞和念之玩，我就翻墙过来和他们一起玩了。”

傅念归点头：“是好事，少年嘛，就该这样活泼一点的。”

柳雨刚到王都那会儿过分拘束，吃饭都不肯多吃一碗米，睡觉只盖一层棉被，连衣服都自己提桶去洗，不想给霍府人添麻烦，可他一个大少爷哪里会洗衣服，差点掉到井里去，把霍府人吓坏了，之后就给他安排了下人。傅念归真的很担心他的心理健康，毕竟不是谁都能寄人篱下又坦然自若的。

所幸，柳雨比他想的坚强。霍朗之刚成为太子的时候，柳雨一个人在房里窝了三天不肯吃喝，大家知道，他是想起了谋反自尽的父亲，第四天，他打开门，主动吃了饭，然后来找傅念归说要读书。傅念归问他是不是想开了，他说：“父王因为那个皇位死了，朗之哥救了我，现在朗之哥受制于那个位置，我要好好努力，将来保护他。”

傅念归摸着他的脑袋：“好孩子。”

柳雨今天过来，腰上悬了佩剑，昨天霍将军教了他一套剑法，他听说霍朗之今天过来，就想表演给他看，结果霍朗之先去了傅府，他迫不及待要表现，就翻墙过来了，一切就是这么巧。

霍朗之听说他要给自己表演剑法，道：“好啊，流觞的剑法也不错，是兄长夸奖的好，不如你们互相喂剑，比试一下？”

柳雨对流觞很感兴趣，当即应下了。

流觞不喜欢拿武器打架，面无表情放下了霍朗之递来的剑。

柳雨：“！！！好小子，你看不起我！！！”

流觞：“剑，用不惯，直接，打。”

然后柳雨先出招，两人就缠斗在一起。

霍朗之和傅念归并肩而立，时不时点评几句：“流觞善用巧力，柳雨急于求成了，用的都是蛮力，容易疲惫，也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傅念归道：“但是短短数日，完全不会武功的人能练到这个地步，很不错了。”

霍朗之点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说是切磋比试，讲究的就是点到为止。

柳雨收了剑，他自知能力不如流觞，也不想欺负人，毕竟人家赤手空拳，武器无眼，伤了他不好，再说了，赤手空拳应下他这么多招，胜负已定，过分纠缠无意。

霍朗之笑了：“今天出宫一趟，我可收获颇丰啊，柳雨很厉害，流觞也很棒，若是兄长刚才没走，柳雨这身手，可以直接纳入霍家军开赴漠北了，继续努力，至于流觞，晚上吃肉！”

流觞拧眉：“烤肉！”

霍朗之大笑：“好！烤肉！一起吃！”

傅念归说：“不如就在我这里吧，我去准备。”

霍朗之欣然应允：“好，我也一起吃，吃完了回宫。”

念之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汪汪叫着扑进傅念归怀里，傅念归摸着它雪白的绒毛：“好，好，知道你最乖啦~”

念之：“汪~”（我喜欢主人。）

流觞忍不住接嘴：“啊呜~”（我也喜欢太子妃。）

念之：“汪~”（太子妃是谁？）

流觞：“啊呜~”（你主人。）

霍朗之和傅念归看着这一人一狗交流，面面相觑。

柳雨道：“流觞说他是狼堆里长大的，听得懂这只狗说话。”说完他就拧眉纳闷了，总觉得自己这话怪怪的。”

傅念归笑了：“大抵动物本性相通吧。”

霍朗之没意见且无条件支持自家夫人，于是重重点头，表达自己的狗腿之情。

霍朗之进了宫，霍琛之去了漠北，如今霍家军军营重回霍将军之手，霍岩住进了军营里，却深深感到年纪大了以后的力不从心。从前他可以和士兵一起负重千米跑，如今不过跃一个山头，竟然就崴了一脚，然后爬不起来了。可他天生是不服输的性子，被人叫了一辈子将军了，怎么会认输？于是又跟着士兵们去练刀法，在日头下面站得久了，拿着刀的身形摇摇晃晃，最终因为连年征战累积下的旧伤复发，他在校场上晕倒，醒来已是第二天。

老军医给他开药施针也没让他在一周内爬起来。

霍岩听着校场上新兵整齐划一喊着口号，踏步有力到仿佛可以震动天地，感到自己真的快要不行了。

古有廉颇老，今有霍帅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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