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逮捕归案（1）（1 / 1）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厨房的窗口传来铿里框朗的炒菜声，伴随而来的还有能够勾起人食欲的饭菜香。电视里发出的声音和家里小孩的吵闹声混在一起，大人还会时不时地训斥着孩子们。城市总是充斥着烦躁，但人们并不讨厌这种温馨的喧闹。

然而李锦就感受不到这种美好，一整天的精神高度集中使他筋疲力尽。在给那个女学生发了短信后，他害怕警察定位就关了手机。这个手机号是他出狱后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理的，他从没想过自己还会被警察追捕。现在他正在某居民楼楼顶的角落里缩着，听着隔壁楼的人家里播放的电视节目来判断时间。

李锦是跟着这里的住户进来的，因为门开了就会自动关上，住户进去后就懒得看后面，就这么随着它关上。李锦就是利用这一点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悄无声息地进去了，被他跟踪的住户正在打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本来他是想在楼梯之间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可是这楼道太窄了，根本藏不住他，而且这栋居民楼楼下的门是使用电子锁的，没有钥匙他没办法从里面出去，于是他就爬上了楼顶。

满身大汗的他躺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天边的月亮，弯曲着的两条腿自然伸着，双手无力地摆在身体两侧。明明是在外面，空气却像粘稠的鸡蛋液缓缓往下流，李锦每吸一口气都像把一桶油灌进呼吸道里，迫使他不得不口鼻并用来加大呼吸的强度。蒸炉般的气温和烦不胜烦的蚊子不停地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忽然，空气仿佛化身千斤顶，猛然把李锦的头压低，他刚好就看见了自己肚子上沾了汗渍的那一块衣布。李锦的呼吸越来越重，不断起伏的肚子震动着周围的空气，泛起了涟漪。他眼神开始涣散，呆滞地看着汗渍最严重的那一块逐渐变成红色，然后慢慢地扩散开来。他的瞳孔像开启了慢动作一样**，惊恐涌上心头。等他反应过来时，衣服和裤子都染上了血渍。

李锦尖叫着想要站起身，但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经，浸满汗水的手无法撑起他的身体。他难受地捂住痛处：肚子开始变红的地方。那里突然出现的伤口开始长出了一把刀，从刀尖到刀刃再到刀柄渐渐地不透明化。李锦痛得呼吸急促，他仰头咽了口水，蓦地看见已经从东方升起的月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胀大，光速般冲向他。月光不再柔和，像一根根针强势地刺向李锦的眼球，李锦不得不紧闭双眼。

一阵天旋地转后，李锦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他睁开了眼。一个穿着黑卫衣、长运动裤的男人就在不远处俯视着自己，他想要看清楚那个男人，可是不停晃动的背景和模糊的视线使得他辨认不出男人的面孔。

男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捂着嘴惊恐地看着他，她的身形和身上的衣服让李锦觉得似曾相识。

这时，男人走向了自己，慢慢靠近的脸越来与清晰，使得李锦惊惧地想往后退，却发现身体被一个木质的柜子挡住。

这张脸……不就是他自己吗？怎么会？怎么会有两个自己？！

就在李锦思绪混乱之时，男人向李锦扑了过去，双手捏住了他的双肩死命往下压。李锦感觉后脑勺和后背都快要被压扁了，接着耳后传来咔嚓一声，身后的柜子被压碎，自己随之倒在地上，破碎的木块陷入他的脑袋和背部，疼得他哇哇大叫。

对面，有着自己面孔的男人压向了他，咬牙切齿的同时还发出淫荡的笑声，但很快那张脸就被口罩遮住了。

周围的场景快速变换着，一片片树丛在身边长起，光线被头顶的树叶遮挡了，身下的地板变得湿润。

他要做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锦的脑子里炸开。

李锦想要挣扎，使劲地挥舞着双手想要推开那个恶心的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手又嫩又细，像一双小女孩的手。显然这样的一双手阻挡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疯狂，男人拉下了口罩，露出了黄橙橙的大牙。李锦抓狂地乱挥着腿和手，可都无济于事。他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用手刮向那个男人的脸和手臂，在上面留在了划痕，男人的口罩也被扯掉。

这时，一个冰冷的女声在李锦的脑海里悠悠荡开：“自首吧，不然我会让你终生噩梦缠身”。

李锦摇头，自首？为什么要自首！他又没有做错！他不会再回到那个让人生不如死的监狱里了。

“啧！死不悔改的家伙。”

声音戛然而止，男人掐住了李锦的喉咙，李锦只觉得呼吸困难，感觉喉咙就快要被掐断了。他双手不停地挠着脖子上的大手，自己的精神也越发紊乱，就在他觉得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先生，对不起，你没事吧？”

所有的疼痛与不适消失殆尽，李锦的呼吸也顺畅了起来。

“没事没事。”李锦的思绪还在混乱之中，他本能地摆摆手想要站起来。

可女孩用力地按住他肩膀，让他刚离地的屁股又摔了下去。才从惊恐的状态脱离出来的他还没缓过来，一种来自深渊的恐怖又慢慢地占据了他的身体。他想要逃脱，女孩却未如他所愿。她把李锦的肩膀掰过来，迫使他与她面对面。女孩穿着初中校服，她非常温和地笑了笑：“先生，别紧张，这只是个梦而已。”

李锦看着女孩清亮的眼睛中倒映着一轮明月，它发出的光芒是那样的洁白，让人禁不住地放轻松，他慢慢地闭上了眼，而后又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居民楼的顶层。

他不禁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梦啊。这个梦真可怕，他居然梦到……梦到……梦到什么来着，他好像忘了。不过算了，一场梦而已。

李锦疲惫地看着月亮，空气再次凝固，然后缓缓下沉，又变成一个千斤顶把他的头压下，他不得不看向自己的肚子，肚皮又渐渐地渗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