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夏雪妍推开会议室的门，高跟鞋在地板上“嘎达嘎达”踩过，在主位上坐下，一身黑色连衣裙，波浪长发，妆容整洁，淡淡的疏离感。

人都来齐了。

助理端来一杯蓝山，淡淡的雾气飘在空中，她的眼神掩饰在一片朦胧下。

坐在左手边的张霖按捺不住，他的意思很简单，加稿费，下个月合约到期就续约。至于微博上的事，不过是用来谈条件的筹码。

“……主编，据我所知，下个月的样书已经发过去了吧，这个时候改，大家都很麻烦，何不各让一步，这样等下期杂志出版的时候，我们的合约也正好生效。”

“我呢，手里也存着几篇稿子，是我修修改改，想着连载一篇小说，长篇小说现在有多吃香，主编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记得，上次杂志社做的读者随机调查中，买这本杂志的原因，有差不多一半的人是因为在追我写的连载吧。”

夏雪妍盯着眼前的蓝山，已经不再冒热气。她说道：“合约下个月生效，这么说，你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收拾东西滚蛋。”

张霖的眉头“刷”的皱起来，握住扶手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其实不感到有多意外，毕竟知道现在面对的是夏雪妍，只不过没有想到会如此不留情面。

但是没关系，他眼里划过一丝侥幸，《第三空间》一直想挖他墙角，就算这边不给他加稿费，到了那，照样是捧着，待遇比这好多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雪妍往后斜靠在椅背上，一旁的助理给会议室的每个人发了一塌A4纸，上面写着《方形世界》将于下个月和《第三世界》共同合作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并且采用两家作者共同完成“冬日童话”系列的十二篇，来填补张霖的页数。

“我和<第三世界>的主编打过招呼了，所以张霖，你想都别想。”

她说的轻描淡写，张霖却在她的话里，身体渐渐僵硬。

“主编……”他冷笑一声：“我为杂志社工作了三年……”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和你谈话。”夏雪妍打断他，带着一丝无奈：“不就是因为你工作了三年吗。”

张霖再一次看向夏雪妍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些喜怒，可对方已经拉开椅子走了，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自己。

他知道自己输了，夏雪妍既然有本事让《第三世界》不签自己，自然也有本事让自己在这行无法立足。

耳边是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周围人窃窃私语、纸张“哗啦哗啦”的翻动着，一个接一个人的走，干脆利落。

等到全部安静下来，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天气是愈发的冷了，呼出的气息很快变成白色的雾气，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透过雾气看远处灯火的时候，灯光好像都是虚的，像一朵很小的蒲公英。

出了会议室，夏雪妍取了大衣和包，突然想起来什么，看了眼手机，马上八点半。

今天约了男友一起吃晚饭，又爽约了。

懊恼的叹了口气，她忙摁下快捷拨号键，嘟嘟响了两声后，接听了。

“喂？”她有些内疚地小声说：“尹左，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没事，”电话那头的男人安慰她，“下次再吃吧，你现在出公司了吗？我这边刚好忙完，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