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恩，是你提到过的臆想中的’他’吗？”

“是，也不是，他们长得一摸一样，可是他是实实在在的人，而’他’是我的妄想症，我分得很清楚。现实中的他看起来更成熟，没有那么稚嫩和……慈悲。”慈悲这个词，欢颜想了一下，她脑海中只有慈悲这个词可以比较准确描述’他’了。

刚刚宁左远就觉得有些意外，楼欢颜患有强迫症和轻度抑郁症，她对外界十分不安，一直都保持警戒，但是他看到楼欢颜对站在她身边那位年轻男子却有一些依赖的肢体动作。

宁左远回想了一下，“哦，他还挺帅的。”宁左远夸奖道。“你臆想中的’他’是在守护你、陪伴你，你觉得现实生活中的这位呢？”

“安全，他让我觉得安全。可能是因为和’他’长得一样，也可能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特质很正直。”欢颜试着分析自己的感觉。

“你觉得他在保护你吗？”

思考了一下，楼欢颜回答道：“是的。”

宁左远皱了一下眉，这个事实让他觉得有些不爽，然后顿了一下继续问道：“为什么今天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呢？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对你有特殊的意义？”

“我失去理智了，像是一个暴力分子，如果没人拦住我，我可能会杀了他。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感觉，我丝毫不觉得插到别人身上，血溅在我身上有什么，我不愧疚。我害怕的是这个，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好像……杀了，也就杀了。”这个点，才是真的让欢颜恐惧的，她害怕自己会变成那样的人，伤害他人而无动于衷，可是她现在偏偏是这样的人。

她转头，看到宁左远异常闪亮的黑眸。“医生，仅仅咨询好像不够了。”

之前宁左远曾经提议她催眠疗法，但是她拒绝了，她不放心让自己进入沉睡状态对自己失去掌控。

她没看到，她移开目光以后，宁左远眼里无法掩饰的兴奋。

“那么，你现在还生气吗？”宁左远调低音乐的音量，压低自己的声音问道。

“是的。我还是在生气。那个垃圾伤害耿眠东，还来威胁我，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还很生气，那个记笔录的警/察，他没有脑子，对我说过分的话。也生气垃圾的家人，为什么纵容他在社会上，不把他抓起来，关到医院去。”

“那，你这么生气，你打算怎么办呢？”宁左远声音轻柔得仿佛远方飘来。

沉默。直觉的，楼欢颜不想继续和宁左远沟通这个事情。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宁左远便调整到下一个问题。

“近期有和家人联系过吗？”

“没有。”

“我们听一段音乐，休息一下，可以吗？”提及家人这个话题，楼欢颜十分抗拒，宁左远及时停止，他推了推眼镜，将手边银色的音响声音调大。宁左远记录下来，依旧十分抗拒，欢颜在他这里就诊两年，却一次都没有讲过家人的事情。只偶尔的，话间会漏出一点信息，她童年时期有一位非常爱她的爸爸。

在音乐声中，宁左远低沉的说话声渐渐远去，楼欢颜缓缓闭上眼。

宁左远合上专属于楼欢颜的病人笔记，天蓝色封皮上面有粉色的樱花，有些怀旧的风格，内里第一页记录着：楼欢颜，父亡于2007年成都火车站精神病患者无差别杀人案（强调※号备注：神给我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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