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萨斯州的冰川（1 / 2）

夜已经很深了，时针修长的腿正踩在数字11点上。

55岁的寡妇玛丽正盘腿坐在温暖的壁炉前打盹，旁边的摇椅里，一床毯子包裹着一个好看的中国娃娃——7岁的成冰川。

炉火映照着他白皙的脸蛋，长而柔软的睫毛根根分明，薄而红润的嘴唇，鼻梁挺直，小小一张脸轮廓清晰，妙又妙在线条反又不失柔和。

五里开外，住着一年前丧偶的老托尼，身畔只留得一个女孩儿凯莉，为陪伴在镇上读书的独女，他不日便准备搬到镇上去了。

凯莉虚长成冰川两岁，素来勇敢活泼，乐观开朗，对成冰川也是爱护有加。而成冰川身居环境优美的大牧场却向来体弱多病，小孩子自然不乏天真烂漫，但与凯莉一比，越发显得安静起来。

唰唰的雨声掩盖了门板开合的声响，当一个风韵犹存的太太把手放在玛丽的肩上时，玛丽才发现有人进了屋。

来人解下围巾搭在摇椅扶手上，“托尼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房子也已经租出去了，是租给牧场的工人。”

“牧场的工人多无趣，他们一走，牧场就更寂寞了，只剩你、我、他爷爷，”她看了看熟睡中的成冰川，“还有这个小家伙。”

“凯莉一走，他就更没有小伙伴了，我考虑着最晚明年也该送他上学校了。到时候可就只有我们三个老东西作伴了。”

玛丽看着眼角永远堆着笑意的华人张太太，从护士站退休下来以后，她来绿茵牧场看顾成冰川一晃也一年了，她不像是这家人的保姆或家庭护理，倒更像是张太太的好友。

玛丽收回目光，笑问：“可觉得饿了？”

“倒有些！”张太太压低声音说，“我送冰川上楼去睡，下来一块吃点儿。”

玛丽目送女主人连同毯子抱着孩子走向了楼梯，然后系上围裙着手准备两份简易的宵夜。

然而食物准备妥当以后，理应享用它们的人却迟迟不来。她只料孩子醒了，当奶奶的必要陪着说会儿话。她想了想，用托盘端着食物循着楼梯走了上去。

她大惊失色，看见张太太倒在楼梯拐角一动不动时。

美国德克萨斯州，绿茵牧场上空的夜幕阴沉。

两束车灯刺破黑暗，一辆漆黑的福特轿车朝着牧场一角的大房子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