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2 / 2）

“冰川叔叔，我要糖！”

“没有家教！”轻声呵责成莎的年轻女子是她的母亲，她抬起手做出要打她的假动作，“以后不许这样子了！”

成莎朝成冰川吐了吐舌头，她抱住成江的脖子，“我们去院子里玩吧！”

成冰川跟着齐玉和成陆进屋后，看见里边还坐着一屋子人，坐定以后成陆便挨个向他介绍。成家的这些家族成员成冰川一个也不认识，也没有要亲近的意愿。他机械跟着一个个地叫了一圈儿，最后成老太太叫他站到她的身边来，她细细地又打量了成冰川一回，“你这张脸长得太好了，不像你爸，也不像你妈，你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自然是我的，亲子鉴定还能有假。”成陆一开始也不信成冰川是他儿子，但一张无误的DAN鉴定单让他哑口无言。

“罢了。”成老太太从一个手提包里拿出一个薄薄的红包，“卡密码是三个八加三个九，得空就去改了吧！欠你不少零花钱，一手都给了吧！”

“接着啊！”成江一直在院子和客厅间的窗户上趴着，他见成冰川没有立即接过道谢，就在一边干着急。

“谢谢！”成冰川客客气气地伸出双手接过了红包，顺手放在了套头卫衣位于腹部的大口袋里，口袋深而袋口窄，放着倒也安全。

成冰川回到成陆边上坐下，开始的时候他板直着腰坐着听大伙闲话家常，听着听着腰板不知不觉就塌了。他的身子歪了一歪，脑袋随后便落向了正扭头看他的成陆的肩头。

齐玉轻轻地拍了拍他，成陆伸手制止了，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成冰川的姿势，直接打横抱起了成冰川。

成冰川光脚穿一双干净的白色匡威帆布鞋，成陆把他的鞋脱下来时说：“好家伙，脚也太小了吧！”

齐玉看了一下鞋码，“男生穿38码是有点小，跟你的大脚一比当然小。”她从衣柜里抱出一床厚厚的羊毛毯递给成陆，“我看他小的不止是脚，个子也有一米七以上，但整个人看着就是小小的。”

“轻飘飘的，还没你重呢！”成陆打开毯子盖在成冰川身上，“这个不会太厚了吗？”

“你没见他穿得那么多，他是宁愿热些也不要再凉着了。”

当房间归于沉寂以后，成冰川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确定屋里没人后他长舒了一口气。他是在成陆抱着他上楼的途中清醒过来的，与成陆如此亲密地接触，他纵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也不敢睁开眼睛，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成陆。

他叹了口气，合上眼皮尝试着尽快睡过去。

傍晚的时候齐玉进门来叫成冰川起床吃饭，她捡起大半掉落在地上的毛毯，注意到成冰川只将毛毯一角抱在了胸前。成冰川像是很冷一样侧着身子紧紧缩成了一团，齐玉试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发烫。

齐玉看见成冰川睁开眼睛时赶紧把手抽回来，她像哄小孩子一样对他说：“起来吃饭了，吃饱了再睡好不好？”

成冰川把头转向另一边不理她。

“我要喊不动你，别人还要来叫，起来吧！”

齐玉领着洗过脸的成冰川走进餐厅时，长长的欧式餐桌边上几乎都坐满了。坐在首席的老太太指着边上的位置，“过来坐吧，我还以为你妈都请不动你呢，去了那么半天。”

成冰川一言不发地坐下，只顾着就着面前的一盘凉拌黄瓜味如嚼蜡地下饭。成老太太夹了一块鹌鹑肉到他碗里，“别那么拘谨，想吃什么够不到的站起来夹。”

“嗯！”成冰川说。

成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睡一觉怎么声音都变了？”

成冰川没有回答他，别过脸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发出一串咳嗽声。缓过来后只觉得胸口又闷又痛，喉咙也难受得很。

勉强吃完一小碗饭以后，成冰川提前离席坐到沙发上忍不住断断续续地咳个不停，间或又狠狠地打几个喷嚏，五脏六腑也一应跟着震动，成冰川一面擤鼻涕一面感受着加速的心跳，又觉得眼睛也酸胀，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成老太太说听他咳成这样怪可怜的，要成陆送他去医院打点滴。成陆应承下来，又对成江说：“你也来，我送他去医院后要回一趟公司，你陪他去。”

到了医院门口后，成陆把一千块钱数给成江，“不够啊！”成江又从他钱包里抽了几张百元大钞。

“又不是动手术！”成陆摆摆手，“算了算了，赏你了。”

卸下两个儿子后，他径直开往了一家高级夜总会跟朋友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