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场（2 / 2）

“你的话你会不会？”

“我当然不会了，我不喜欢她这种类型的，而且她是你的前女友，那得多别扭啊。再说，她可是成江用过的，坚决不要！”

“我也不要，二手就掉价了。”

向麒以为陈杰的话和自己的一样都是发自真心，后来他才知道陈杰嘴上说着不要，却还是要的。

清试高没有网球场，但转过一条街拐进一条约一米五宽的巷子就可以看见一个小水塘，水塘边上就有两个网球场，网球场隔着一个池塘是一排面临拆迁的危楼。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家，网球场的铁丝网也大部分生了锈，杂草在有泥土的地方肆意疯长。

成冰川一个人呆在球场门口，抬头看见一只飞蛾不断地拍打着路灯顶端蒙尘的灯泡，以往他都不觉得这里荒凉，这会儿在昏黄的灯光下居然有些阴森森的。

陈杰跑到危楼那端去捡一只被他打飞过去的网球。直线距离本是很近的，但要到池塘的另一边得绕着走，走着走着陈杰的身影就消失在夜幕笼罩的草丛里了。

十一月份将至，成冰川觉得身上的热气不一会儿就被带着凉意的秋风带走了，他拿起陈杰的外套披在身上，又把陈杰的棒球帽倒扣在自己头上。

成冰川的右脚在他和陈杰打到一半时扭了一下，当时感觉没事仍然继续打球，现在却有些肿起来了。他一瘸一拐地将器材收拾好了以后便站在铁丝网前一面抠上面的铁锈一面给于文超打电话。

数学晚自习无人监考测试，成冰川用了四十来分钟就做完了，正巧陈杰约他逃课打球，他便托向麟帮他交卷，自行去了。

现在快八点半了，该下晚自习了，于文超之前约好一起回家，他开了父亲的车，明天就到周末了，因为于雄出远门去了，他要去向佳那里过夜。

于文超说马上下课了，叫他走出巷子到街角的临时停车点等他。

成冰川挂掉手机后听到身后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找到了吗？”

他回头时肩上的外套滑到了地上，一股带着浓重酒味的气息喷到他脸上，他觉得整个后背被什么砸了一下，连忙用手扶着旁边的路灯杆稳住身形。

嵌进他后背里的刀刃猛地被抽离时，成冰川的眼前黑了一下，他恍惚看到陈杰正飞奔而来。与此同时，几盏车灯朝球场聚拢过来，那是些型号不一的机车。

成江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摸了摸脖子，摸到一手的血，一时间酒醒了大半。他偏头看到旁边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若不是成冰川伸出这只手抓住了刀身，陈杰会不会失控地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方才还把他踩在脚下的陈杰这会儿逆来顺受地跪在地上，陈杰的血一滴一滴从额上滴到成冰川的脸上，成冰川的睫毛颤动着，陈杰的血弄得他睁不开眼。成冰川觉得后背火辣辣的，有些麻木，间或产生一丝丝痛感。陈杰压得他有些提不上气，他推了推陈杰，陈杰反而把他箍的更紧了。陈杰的手摸到地上温暖的液体，他知道那是成冰川背上流出来的血。

成冰川偏着头躺在地上，看见一个男生拉起了睡在地上的成江，成江这才醒悟过来一般拨开围攻陈杰的同伴。

之后他拨开陈杰，看见了睡在血泊里的成冰川，他摇摇摆摆地跪在成冰川面前口齿不清地请求成冰川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成陆，也别告诉其他大人。

听见成冰川费力地吐出一个清晰的“好”字时，躺在他边上的陈杰挣扎着抬起头来想大骂成江无耻。然而，他张开嘴没等说上话，一口血倒是从嘴里喷了出来。

“成江快走，有人过来了！”

陈杰的后脑勺又磕到了地上，他睡在地上，看见王勇拉着成江往停车的地方走，一会儿十来个人骑着车，从巷子的另一个通道口绝尘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