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视（2 / 2）

李卿摇摇头，“当然会难过，不过恶心更多一点。也会想起以前相处的一些场景，舍不得也有一点点，不过我是个向前看的人。”

她指了指后座，“看见那束花没，美国当代艺术广告部总监送的，人说我潜力无穷。”

“是潜力无穷。”

“前途似乎有无限可能，谁还有空将精力浪费在感情上，还是不值得的感情。”

“今晚你感想尤其多，观点也很正确。”

“庆功喝了一点酒，没办法，喝酒话多。”

向麟跟她说起他们探望成冰川未果的事情，李卿说，“我想办法去探探。”

“你有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李卿当真没那么忙，朝阳中学管理松散，借着艺术生外出培训及比赛训练的借口，她自由逃课。不仅闲，还有钱，她自称自察心理需要纠正，特别申请入康复中心接受治疗。

李卿在青禾康复中心内部勘察了三次，终于发现了成冰川。她坐在向麒家的沙发上告诉他们，她自己的治疗的时间自由，提前预约医生即可。

向麟瞠目结舌，“还有这种操作。”

“肯花钱，怎么操作自由选择权就大得多。”

向麒摇头，“土豪的思路跟我们就是不一样。”

“就当你是夸我了。”李卿切入重点，“去了三次，不能找得太明显，这一次才看见他。”

“如何，说上话没有。”向麒很期待。

“没有。他爸妈在呢。”李卿忽然得意，“不过，凭着我的美貌，跟男性年轻工作人员套话还是可以的。”

李卿娓娓道来，“成冰川我看见他了，他没看见我，当时他在办公室，我在走廊上坐着。可瘦了他现在！”

“还有呢？”向麟问。

“医生跟他父母反映，他过分沉默，夜间不睡或噩梦连连，也不服从管理，不肯按规定吃饭，特别引导下也只吃一点点。”

向麒插话，“肯定是不愿意呆在那里，绝食抗议呗！”

“我没能在那里多呆，临走时听到他们在问一些毫无道理的问题。”李卿对康复中心治疗手段明显不赞同，“什么狗屁问题，问什么你自己生病了，你知道吗？怎么回答都是坑自己。不过，认识到自己病了，就像我这样，问题稍微轻一些，成冰川本来一言不发，他居然回答了，非常明确地说不知道。可把医生气坏了。”

“然后呢？”向麒追问。

“有个工作人员跟我说，他的父母反映，成冰川管父亲叫叔叔，管母亲叫阿姨。经反复引导，他不肯叫爸爸妈妈，后面连叔叔都不叫了。这是病得不轻了。”李卿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他妈妈说，你若叫我妈妈，我带你回家。”

成冰川仍在治疗，自然没叫。不仅没叫，还目光流露寒意，当时那眼神当时还吓了尚佳一跳。

李卿把成冰川的活动时间差不多摸清了，第二天上午9点至10点，工作人员放病人至休闲区晒太阳，李卿靠近成冰川时，成冰川露出吃惊的神色。

听完李卿为何也在这里时他有些意外，他与李卿虽然碰面次数也算不少，但在他看来，李卿是陈杰的前女友，向麟的好朋友，他与向麒也许能算好朋友，李卿与自己，只是朋友的朋友之类的关系。

果然，“我受向麟之托。”她是这样告诉他。

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小声交谈，成冰川自然不想待在这里，李卿便给他出点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配合治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回答问题，他们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就怎么回答……

成冰川轻轻应她“嗯。”

“我明天还来看你!”李卿跟他约定。

李卿的主治医生呼唤她，她答应着离开时，成冰川跟她说“谢谢”，还笑了。

“笑得太美了……”李卿跟向麟说，“又灿烂又落寞，当时真想带上他一起走。”

次日上午，李卿没在休闲区看见成冰川。

不过，在与主治医生例行谈话后，李卿在走廊遇见了成冰川的母亲，她神情似有怒气。

李卿走出青禾时欲致电向麟，告诉她主治医生认为她状态良好可以暂停治疗，这“情报员”可能当不下去了。

然而，向麟先打来电话，说成冰川现身处市医院。

挂掉电话以后，李卿仍旧有些恍惚，向麟说于文超刚告诉她，成冰川被咬了，被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