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一）（2 / 2）

这是谢碧心平生挨的第一个巴掌，还是姑姑给的一个巴掌。

“你知不知道你还是琅琊谢氏的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被温氏的人发现了就是一个死字？你知不知道我就你一个侄女，你爹妈就你一个女儿？”

“你背了十多年的家训，都背到哪里去了？”

“可是姑姑，我已经来不及一次了，不能来不及第二次了！”

“那你滚啊，滚出谢氏！”谢寒玉近乎暴怒，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谢碧心，你给我记着，一旦你被温氏的人发现，我绝对第一时间把你驱逐出宗！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多，多谢姑姑。”

谢碧心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手抹了抹眼泪，想讨好地冲姑姑笑一笑，可是姑姑已经背过身不看她了。

她瞬间白了一张脸，只得默默收拾好一些东西，离开了。也不敢回头，就怕看见姑姑失望至极的样子。

世间再难不过抉择。

“罗网之鸟，悔不高飞。

吞钩之鱼，恨不忍饥。

人生误计，恨不三思。

祸将及至，恨不忍之。

姑姑，我都记着呢，等我回来，你就是罚我抄一千遍、一万遍都可以。我一定不会再惹您生气了，一定乖乖地呆在家里，让捏脸就捏脸，让绣花就绣花。

如果，我没被发现的话。

如果，我还能回来。

如果，我还活着……”

很多话是说不出口的，但愿未来还有说的机会。

只是谢碧心走得太匆忙也太着急了，一向细心的她居然没发现姑姑其实是在哭着的。她可以哭给姑姑看，可姑姑又哭给谁看呢？

没人的，她已经是一个长辈了。谁年少时没顶撞过长辈呢，不过是有没有人愿意给你顶撞罢了。

碧心，你一定要好好的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