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2 / 2）

“走吧徐哥，晚自习前我们先练练白天老师讲的这种题型。”小杨笑着摇晃着手中的书。

经过八天时间的高强度培训，加上之前在家做的大量练习，徐景涵对整个面试流程和作答套路早已烂熟于心。可无论做了多少模拟练习，还是无法与高压下的实战相提并论。

面试当天，徐景涵坐在候考区内，手和双腿一直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特意为面试而穿的西装好像勒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轮到他上场时，徐景涵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考官例行公事的问候犹如天外来音。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当徐景涵再次走出考场，他连自己刚刚作答的题目都记不清了。

公考的残酷在于无论你分数有多高，只要不是该岗位报考者中的第一名，就是失败者，即使与胜利者只有0.1分的微小差距。

徐景涵再次被挡在了胜利的门外。

渝州市这边，顾韬和程曦一直关心着徐景涵的面试情况。当晚，顾韬就接到程曦的电话。

“韬哥，是我阿汐喵……嗯不对……”，顾韬隐约听见对方在电话那头小声嘀咕：“这ID怎么念着这么别捏……”然后妹子用一副豁出去的语气说道：“韬哥，我叫程曦，刚刚师傅发消息说他被人逆袭了，总分只差0.1，我感觉他现在很丧，安慰了好久都没什么效果。”

“小汐你先别着急，你师傅都这么大一成年人了，一次公考失利而已，不会要死要活的。这就好比大学期末考试挂科重修一样，刚开始心里是很不爽，过几天就没事了。你师父一看就是学霸，偶尔这么失手一次，打击难免比常人大点儿。”

“韬哥，我怎么听着你对挂科相当有心得呀！”

“哎呦，这都被你瞧出来了，妹子人艰不拆啊。”

“哈哈哈……”程曦那点担心一下子被顾韬逗没了。

“要不找个时间，你把默寒约出来大家见个面，我来开导一下他。”

“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程曦性子有些跳脱，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是做事风风火火的，那是相当有效率，昨晚交代的事，第二天就有了回信。

阿汐喵：“韬哥，师傅同意面基了，周六上午十点，南大北门候鸟咖啡。”

顾韬迅速回复：“收到，周六见。”

南大坐落于渝州市西城区的大学城，与顾韬的母校只有一街之隔。北门这片商业街这几年变化不大，依然如同顾韬记忆中的那样遍地都是各种小餐馆、奶茶店。

停好车，走近候鸟咖啡馆，顾韬正想给程曦打电话——

“韬哥在这边”，顾韬寻声看去，紧邻窗边的卡座前，一位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正笑着向他挥手。

“程曦？你怎么知道是我。”顾韬笑着在女生对面的位子坐下来。

程曦调皮地眨了眨眼说：“嘿嘿，我看了你相册里的照片，没想到韬哥这么帅。”

这话顾韬从小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淡定地客气道：“谢谢夸奖，你师父呢？”

“可能堵车吧，要晚——他来了！”

转头顺着程曦的目光看去，顾韬微微一愣——怎么会是他？

来人没有初见时的风尘仆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上身穿着一件黄色的POLO衫，整个人显得更加精神。

徐景涵看见顾韬也很吃惊：“你——”

“顾韬！实在是太巧了。”料想对方怕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顾韬主动起身自我介绍。

“……是太巧了，没想到还能见面……我是徐景涵，也就是群里的默寒。

程曦睁大眼来回看了看他们：“师傅和韬哥认识吗？”

顾韬：“嗯，我们一起开过房。”

“啊？”程曦惊呼一声，险些打翻桌上的奶茶。

徐景涵脸微微一红，神色有些不自在。他的反应成功满足了顾大少喜欢作弄人的恶趣。

在程曦一脸兴奋地刨根问底下，顾韬讲述了那天的事发经过……

“原来是这样。”程曦遗憾地白高兴一场。

“好了妹子，八卦完了咱们聊下正事吧。这次约你们出来见面，一来是这段时间复习多亏有二位的帮助，效果十分显著，所以想见个面，大家交个朋友；二来我对后面的复习有新的建议，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顾韬不愧是自主创业当过老板的人，收起刚刚的玩笑和不羁，说起话来条理清晰，并隐隐有主导者的意味。

徐景涵做过不少团队项目，也参加过无数次集体讨论，他只在那些三四十岁，阅历丰富的管理者身上，感受到过这种不经意间掌控全局的气场。没想到今天会在一位同龄人身上再次感受到这种压迫感，虽然这种感觉并不强烈。

“有什么建议，你说说看。”

年轻男人之间难免会有一丝争强好胜，可徐景涵并没有因为顾韬的强势而感到不悦。即使自己的公考成绩完全碾压顾韬，但他并不介意由对方来主导谈话。甚至徐景涵更喜欢在闲聊中由别人来掌握话题和节奏，自己只需要当个旁听者。

顾韬喝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从近三年C省的考情来看，一百多人挣一个岗位已经是常态。大家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挤进面试，还得PK掉两个竞争者，这一道依然坎儿也不好过。”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徐景涵，“所以我想找六七个人组建一个学习小组，笔试前期我们继续在网上按照现在的方式复习，笔试后大家约出来进行面试的模拟练习，你们看如何？”

顾韬在得知徐景涵面试被刷后，第一次意识到笔试不过是成功上岸的第一步，后面还有面试、体检、政审等诸多考验。所以，他决定提前谋划。

“师傅觉得呢？”程曦在公考复习方面那是对自家师傅言听计从。

徐景涵倒是很赞同顾韬的提议。他参加过面试培训班，这些培训班不仅价格昂贵，而且每天老师上课的时间并不多。最大的作用就是将学生组织起来进行分组对练。他们完全可以自己约几个考友练习。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呢？

“我看这方法可行，除了我们三个你还找了其他人吗？”徐景涵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顾韬想了想，说：“我还认识一位朋友，剩下的你们再找两三个人，最好水平差不多的。”顾韬朝徐景涵笑了笑：“当然是指与我和小汐水平差不多的，默寒大神这种属于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事就交给我吧。”程曦主动请缨：“我在公考群里认识很多朋友，挑两三个人组队不是什么难事。”

正事敲定，顾韬请徐景涵和程曦吃饭。席间，程曦使出浑身力气撒娇卖萌给自家师傅打气。一顿饭下来，顾韬发现徐景涵这人性格内向，很容易害羞，说话又一板一眼的，让人忍不住想戏弄他。

这样性子难怪面试被刷，果真是人无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