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谁能想到(2 / 2)
他捧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心里的小鹿仿佛长了一双翅膀,漫无目的地飞越在云团之间,飘飘乎,羽毛上沾了水雾,湿漉漉的。
他斟酌到:等晚上的,但是就没有桃酥渣了,你还亲吗?
晚上十点十分,陈祈终于回到家。
苏泠一反常态没在书房没在卧室,而是坐在沙发里看杂志,屋里飘满了煎羊排的香味。
“爸?!”陈祈扔下书包往厨房跑,看到陈寒柯围着围裙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爸,你终于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家?”
“中午,先去看了你姥爷。”陈寒柯冲他笑,“我卡着九点半你下晚自习的点儿进厨房,你妈说早了,至少推迟半小时。”
陈祈结巴道:“那...那什么,天寒地冻的,走得慢,隔壁班才有一个摔跤摔进医院,耳朵缝了好几针。”
苏泠在客厅唤他,陈祈立刻闪人,他虽然已经酝酿好了台词,但是从未想要一见面才说了三句话就要坦白从宽。
陈祈翻身把自己扔进沙发里,低声道:“妈,你跟我爸说了?”
苏泠扬扬下巴,陈祈顺着朝茶几上看去,看见了本该挂在厨房墙壁上的便签本。
你对我zui好了。爱心。
有你的味道,我喜欢。
我不是求你放水别考过我吗?
张缝跟我说不能让你得逞,这样你就能记我半辈子。
当面凌迟!
陈祈耳朵发烫,手忙脚乱一把撕了这页便签,折起来揣进兜儿里,心里全是感叹助词挨个嚎叫。
苏泠毫不掩饰地笑话他,又赞叹苏呈音:“字比你写得好看多了,下次我们团再有邀请函要写,能不能请他来帮忙?”
陈祈几次想说话都张不开口,啊,羞耻。
他钻回卧室里,开了条窗户小缝儿站着吹吹风降降温,望见苏呈音的小房间透出白色格子光:宝,你写给我的情书被我爸妈看见了。
宝:什么?!
宝:可我...好像...没给你写过情书啊。
Q:厨房便签本。
说着还是把这页纸铺开拍给他看,苏呈音消失了半分钟才重新出现。
宝:陈祈!
陈祈莫名觉得挨训了。
宝:我说过什么!
果然是挨训了。
Q:我...我忘记了。
苏呈音欲哭无泪,就算哭出来也会被热烫的脸蛋温度给蒸发掉。
他被藏在卧室里肆意亲热的那两天,半夜里梦见苏泠进厨房看见了便签本,吓得他醒过来就推陈祈,偏要他立刻马上就去消灭字迹。可是被窝太暖和,怀里人也太好抱,尤其含着睡意哼哼唧唧的鼻音,听得陈祈都要把人揉搓化了。
反正苏泠几乎不进厨房,天亮了起床了再去也来得及。
结果就彻底忘记了。
再追究也没得法,苏呈音一想自己还算好,不用当直面出柜人生的勇士,可怜陈祈无处可躲:我也忘记了,不怪你了,祝你好运。
苏呈音有点紧张:会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你吗?
陈祈被逗笑了,终于缓过来一些,为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出柜有什么好怕好羞的,他回:会啊,你就拿着,然后咱们私奔。
苏呈音骂他:不像话!
陈祈被吹得有点冷,刚一关上窗就听见陈寒柯叫他,他打字:等我回来。
羊排的美味陈祈无法言喻,闷头吃了光以表赞美,擦着嘴巴乖乖等着他爹收拾完厨房再来收拾他。
苏泠坐在一旁:“别紧张。”
陈祈佯装:“不行,我紧张得要命。”
陈寒柯摘了围裙出来,坐到苏泠身边,与陈祈隔着茶几面对面:“传人证。”
苏泠:“咳。”
陈祈无语凝噎,万万想不到是这样的开场,他尔康手道:“打住,拜托了。”
苏泠笑得靠在陈寒柯肩膀上:“物证被销毁了,不过没事儿,我拍照了。”
说着就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放到茶几上:“物证也到。”
陈祈涨红了脸,求饶道:“爸,妈,你们够了,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也算稍微见过世面,遇到过各种人和事,不说比你吃的盐多,但肯定比你吃的糖多。”陈寒柯感叹,“我想过你的一生会怎么过,挺好,回来给你做一餐宵夜,提前知道了其中一项答案。”
陈祈被教育过很多次,从小到大,关于正义、欲望、罪恶、人性等等,感情中饱含亲情和友情,只有爱情,陈寒柯从来没跟他提起过。
“真的惊喜,你妈居然也瞒着我,还瞒了这么久,双重惊喜。”陈寒柯反思道,“是我总离家到处跑,你们一致对我疏远了么?”
陈祈再次尔康手:“爸,这个问题你留着和我妈讨论。苏呈音还等着我回话呢。”
苏泠就是来旁听看热闹的:“要是我们反对呢?”
陈祈说:“那我再想想办法,反正我得给他全票通过的好消息。”
“问题一:你喜欢他吗?”
“喜欢。请这位先生回想一下您和您身边这位女士相遇相知相爱的过往,相信我们一定会产生共鸣。”
“问题二:他喜欢你吗?”
“喜欢。请这位先生回想一下群里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以及被销毁的便签本,证据确凿,不接受反驳。”
“问题三:以后如何打算?”
“结婚。我们一起出国留学,工作,结婚。请这位先生回想一下您是如何和您身边这位女士喜结连理的,历史会重现。”
苏泠有些想把古筝抬出来,给这对父子配上针锋相对的背景乐。
她笑着拍拍陈寒柯:“别问了,十八/九岁能谈场恋爱多难得,天真浪漫。”
陈寒柯揽过苏泠的肩膀,放松下来靠进沙发里,他说:“告诉苏呈音,全票通过了。”
陈祈揉揉脸,是紧张过度僵硬了吗,他笑起来想说一句“谢谢爸妈”,意外的,嘴角牵扯不动,似乎向下垂去,连半张脸颊都不受控制了。
苏泠也发现了异常,她收起说笑,倾身过来摸他的脸蛋:“怎么回事?”
“我...”陈祈感觉自己像被抽筋的小虾米,茫然又恐惧,“我也...”
我也不知道。
可是说不出来,咧着嘴,漏风。
陈寒柯也凑身过来,挡开他使劲儿揉脸的手:“你这是...面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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