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夜幕降临,点点星光闪烁在深邃的夜空中。无边的沙漠闪耀着银光,仿佛世间最明亮的指路灯。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城市,淡蓝色的能量在城市周围若隐若现,不难想象出在那光芒之下的繁华,如同被埋没在末世之前的那颗湛蓝的星球。
微风开始轻轻吹拂了,卷起一层细沙,仿佛透明的丝带般轻柔,散发着银光。在被夜幕所笼罩的沙漠里,永恒的宁静连躁动的困兽都感到疲倦。
老汉为自己点了根烟,轻轻地吐出青烟,这是他今天的第三根。对于生活在城市圈外围的游民,烟草是奢侈品。就算是经营靠近城市的酒吧,三根烟也是老汉一个月的量。可偶尔就是会发几次神经,把一个月的量当一天抽完,他怕明天自己就抽不到了。
能在酒吧光顾的不是商人就是佣兵,阵阵干燥的风中裹着啤酒、金钱和血的浓郁气息。偶尔有在城市生活的小贵族为了体验沙漠风光而来到这里,老汉对这些不知世界残忍的暴发户嗤之以鼻,但还是会面带微笑的递上酒水,需要维持生活的钱还是要赚的。
“来杯清水。”身边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冰冷且淡漠。
老汉低头看去,打量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人,他坐在吧台的圆椅上,身穿一身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脸庞,听声音感觉应该年龄不大。在他的身旁放着一个银白色的手提箱,和主人一样透露着冷冽的气息。
“本吧可不提供免费的水。”老汉僵着声音道,但还是用一支杯玻璃杯满上清水。黑斗篷没有去碰那杯水,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贴着桌面往前滑了滑,然后又收了回去,这个动作足以让老汉看清一样东西。
一张漆黑色有着金属质感的卡,上面印着烫金的纹路。
“塔斯特诺。”老汉眯了眯眼睛,瞳孔里跳闪过一道锐光。他忽然意识到那银白色的箱子里面,说不定好好的放着已经上了膛的枪和足够把这里夷为平地的弹药。“听说七区的人都是疯子,那么疯子跑到三区外的沙漠是想做什么呢?”老汉开始从木架上取下玻璃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这里除了一间小小的吧台可什么都没有。”
“在末日存活下来的人,离疯子也不远了,德尔先生。”
老汉神色骤变。擦着杯子的动作瞬间停住,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绑在腰间上的枪————这是多年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下所保存下来的习惯。作为在经历了末世还能生存至今的人,无疑是一个宝贵的历史财富。为了躲避追捕他的人,老汉可是煞费苦心,先是换了容貌四处奔波,然后是躲进了连军队都忌惮的第六区。
所谓第六区其实就是贫民窟,黑道和非法走私遍地随处可见。如果说第七区是疯子的聚集地,那么第六区就是亡命之徒的乐园,***烧是最低级的游戏,人命在那里连一文钱都不值。德尔也因此才能躲避贵族、政府和军队,苟延残喘下去。最后几经波折在第三区的沙漠外开了个酒吧,日子才总算平稳一点。
如今他极力掩埋的过去都在这个年轻家伙的讲述里被还原了,好像对方是他的鬼魂,熟知他所有的人生。
“第七区感兴趣的东西,是永远逃不掉的。”黑斗篷轻声说。
“哼,那你是来抓我的了?”德尔的右手握住了别在腰间的手枪,思索着如何把隐藏在斗篷下的脑袋一枪爆头。
“不,我是来问问题的。”黑斗篷完全不在意德尔的动作,语气就像是聊家常。
“带着两把沙漠之鹰和一个明显经过改装过的大火力火箭筒,然后一脸平淡的跟我说你只是来问个问题。”德尔冷笑,“你当我是白痴吗?”
“那些不是用来对付你的。”黑斗篷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质地一看就知道相当好的纸,仿佛是为了确认一般看了看,“你只是我顺路过来打发时间的任务。”
什么意思?德尔没听懂。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有关‘潘多拉的末世’的事情。”黑斗篷说,“要么跟我回趟学院,学长。”
“是前前前前任校长,这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塔斯诺特学院学生该问的。”德尔松懈下来叹了口气,点燃了今天的第四根烟,哪怕这支烟是下个月的量,他也觉得无所谓了,“知道我身份的人一上来就会先问我如何活的这么长。哼,你倒是第一个问这个的。”
德尔不知道这个拥有年轻声音的黑斗篷是谁,但他知道能持有塔斯诺特学院黑卡还知道“潘多拉的末世”的人,在第七区不是力量最顶尖那就是地位最顶尖。会是谁呢?德尔不知道,他有数百年没有回去看过了。黑斗篷没有回应,活了不知多久的学长还是前不知多少任的校长对于他来说区别不大。
德尔幽幽地吐出一口烟,向木质的窗户外眺望,夜幕之下的沙漠不时有卡车经过,扬起一阵尘土。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不,应该说这不是这个世界该知道的。小家伙,你信神么?”
“不信。”
“真巧,我也不信。可有的时候就是在想会不会真有神这玩意,它一直在你的身边,左右着你的生活,怎么都摆脱不掉。你总想着要打破它,可它就像永远高挂在天上的太阳,看着你在地上挥舞着拳头跳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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