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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南柯之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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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寺,小须弥寺。

普厄忽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已经是第无数次梦见那时的场景了,梦中光影混乱,景致交错,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影紧紧偎在自己身边。鼻尖仿佛能够嗅到清淡甜香,与晨钟暮鼓的三生池金莲的香气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像是少了肃穆的清淡,多了妖冶的甜香。在梦中,普厄能觉察到自己的微微抗拒,但更多的,还是层层密密深入骨髓的销魂滋味。

普厄无比庆幸自己孤身住在小须弥寺的灵禅院内,旁人见不到自己此刻的慌乱……以及,与佛门重地极为不符的淡淡**。普厄放轻了动作,免得叫醒了灵禅院外的护寺武僧,他连着打了好几桶冰凉彻骨的井水,闭上眼从头浇到尾。

刺骨的寒意凝结在肌理表面,深夜的凉意携着山风毫不留情地吹来,如冰刃蚀骨,旁人难以抵挨。可普厄却故意借着这刺骨的寒意,静下了心。

梦醒后沾染了**的里衣早已被清净晾在一旁,普厄裸着上身,恰到好处的肌理在月光下闪精致瓷器般的光泽,令人只看一眼便觉得无比顺滑、触感极佳。

普厄静坐在深井与湿衣之间,迎着清幽的月光独自念起了观音咒,孤独的禅声轻轻回荡,圣洁的淡色金光渐渐笼罩他的周身,佛像般的慈悲神色显现普厄的脸庞,只是隐隐约约,像是哪里传来了一声轻叹。

仿佛连诸天神佛,也在慨叹普厄此时此刻的心境……

夜色,更加深了。

神州之北,河阳城南,相思之木。

秦挽歌倚着一方矮石,做起了袖手旁观之人。宁修明颇为懊恼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换了张笑脸望着出现在二人身前的一行女子,道:“诸位姑娘……这,这是何意?”

领头那位衣着最华贵的女子姿态婉约,笑语盈盈道,“我家君上听闻二位有幸来南柯国一游,愿尽地主之谊,还请二位公子赏脸。”

秦挽歌笑了一笑,心里的戒备却丝毫不松。

方才自己正准备趁这位青云弟子意乱情迷之时淬取阳气以滋补己身,却不料误打误撞认出了幼时的少年,然而心神动荡之际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竟是牵动了古树相思木,将自己二人送来此处洞穴之地。更奇的是,那位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风回峰高徒祭出轩辕剑对着洞穴叮叮当当乱砍一通,路没砍出来,倒是砍出一排容貌标志的妙龄女子。

宁修明朝秦挽歌方向望了一眼,隐隐有几分咨询商议之意,秦挽歌翩然起身,笑着来到众人身旁,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修明脸上诧异一闪而过,却被秦挽歌不着痕迹的一记眼神安抚下去。

既然被困无路,倒不如顺水推舟。

领头阵之女子前方引路,秦挽歌二人看似随意实则各自戒备地跟随其后,余下众多国色天香之女子列阵队尾。原本被淡光包围的乱石山口中,却兜兜绕绕现出了狭长且不易察觉的山洞,队尾的女子们不知从哪里摸出宫灯,形色各异灯光通明,照亮了前方的山道。

引路女子道一声“委屈二位公子屈身前来”,率先进了那成年男子须得弯腰方能涉足的山道,宁修明脚步顿了一顿,秦挽歌却擦肩而上前,紧随领路女子进了山道。宁修明皱了皱眉,眼角余光瞥见身后手持宫灯的两排女子,咬咬牙也弯腰进了山洞。

初入极狭,宁修明二人须得竭力弯腰方能前行,如此数十步后,山洞陡然变大。秦挽歌在行走途中,看似不经意间闲望,却颇有深意地将布局路程暗记于心。方才的洞穴内含淡光山石,有些类似古书《神魔志异·山岳篇》内提及的矿岩“月纹石”,此石开采不易,于凡人来讲须得无数能人巧匠竭力开山崩石,深入地表百丈之后方能一窥身影。若真是月纹石,那便说明自己二人此时所在之地,便是百丈下的地窟。

山道空间变大之后,宁修明暗暗缓了口气,庆幸自己终于不再弯腰前行。不经意间,望见了身侧秦挽歌流转的眼光,被其潋滟水色摄去片刻心神,直到他“咚”的一声撞到了石壁才算彻底还魂。

秦挽歌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宁修明却脾气十足地哼的一声,扭开了脸。

眼角余光扫见身后押尾阵的丽人们似笑非笑,目含揶揄,秦挽歌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半柱香后,山道尽头现出白光,众女子纷纷吹熄宫灯,笑盈盈地簇拥着二人出了山道。

乍然走出,强烈的白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宁修明自然也不例外,当然,秦挽歌却并不是个完完全全的人族。狐,夜能视物,秦挽歌虽无法恢复天狐真身,必要的天狐血脉之力却继承了大半。耀眼白光在秦挽歌眼中并不能阻挡视线,他停在山洞处,望着这一方天地有些怔怔出神。

从脚下向远处蔓延起青翠碧色,清流环带左右,涓涓潺潺流向远方。再向前望去,青山绿水树木葱郁,青天白日之下人来人往,其中更不乏阡陌耕种之人。

哪里还有半分崎岖山道之景,倒像是误入了桃源圣地。

引路女子柔美一笑,朝前方作势一引,道:“二位公子,这边请,我家君上的接风洗尘宴早已准备妥当。”宁修明随着她的手势向远方而望,只见花木茂林尽头立着琉璃瓦的城墙,墙内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堪称世间罕见。

行不多时,楼阁愈发接近,更有淡淡盈香随风而来,不由让人心旷神怡。来往经过之人纷纷驻足而望,倒显得他二人如珍奇异兽一般,领路女子呵斥几声,想来其威严颇重,原本嬉笑路人顿时噤若寒蝉。入了层层重门,看过楼台飞檐,终于来到一处宫殿,金碧辉煌的殿堂上一位金线银服的君王含笑而立,那人见到二位贵客前来,连忙降阶而迎。

宁修明隔了不远不近几步距离,看秦挽歌与其交谈深切,言笑晏晏,神情像极了青云山上那些能说会道的师兄们。他心中暗哼了一声,左右逢源的家伙。

言罢,那位君王吩咐一旁伺候的宫人设宴桂府,随后诚意款款地邀请秦挽歌二人同行。桂府殿中的宴席早已准备多时,只待众人上座,君王赐座二人,又一一介绍了列座重臣,觥筹交错,笙歌曼舞。

酒过三巡后,那君王忽道:“本王有一上言,不知二位公子能否对上下言?”

宁修明没有答话,依旧坐在案旁饕餮酒食,秦挽歌磨了磨后槽牙,笑得和煦温雅,道:“我等洗耳恭听。”

“才人登桂府。”

秦挽歌抬头望了望此刻匾额上铁画金钩的“桂府”二字,手中“千媚莲”在术法催动下现出洁白光泽,他翩然起身,手持圣洁菡萏,朗声道:“……君子爱莲花!”

“好!好!好!”君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笑道:“公子才思敏捷,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过,更令本王惊奇的是,那莲花乃是本王爱女之名,公子出言如此恰到好处,本王的真莲花又怎能不亲身来拜见一番?”

宁修明咳出一口酒,看好戏似的挤眉弄眼,暗道:“有好戏看了。”

秦挽歌脸上笑意有些发僵,没想到从流波山跑到中原,本以为能够逃脱逐渐为自己双修道侣之事而发愁的师父以及师姐,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却又被强行相亲。

他心中不由得懊恼作想:莫非上了岁数的人都这般喜好替旁人相亲做媒不成?

秦挽歌眼观鼻鼻观心,眸光掠过满脸打趣的宁修明,瞬间计上心来。

迅疾风声携着一枚花生米击中了宁修明的手腕,他手中酒爵没有握紧,“啪”的一声摔了下去。秦挽歌快步过去,趁他未及开口之时悄无声息地点中了宁修明的昏睡穴道,秦挽歌伸臂接住翻了个白眼才昏睡过去的宁修明,脸上的笑意瞬间被惊慌失措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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