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朱绫(1 / 2)
宁修明自是不知秦挽歌与云秋仙子商议之事,他前几日早已被秦挽歌解开真气封印,就连随身契合的轩辕剑也能再度运使如意。只不过秦挽歌早有叮嘱,这吹雪小筑虽是碧霄宫门人居住之所,但弟子之中耳目众多万万不可让人察觉他已是自由之身。宁修明自然连声答允,只每日深夜寂静无人时方运行青云功法“太极玄清道”,多增一分道行,多一份自保之力。
这日深夜,他运行数个周天之后,缓缓停了修炼。
寂静房舍之中,并无一丝烛火光亮,唯有清幽月色透过窗棂缝隙斜斜洒下一抹银辉。远方海浪之声若有若无,但住得时间久了,这浪声没了起初的喧嚣而渐渐被人接受、习惯。宁修明凝神听了一会儿,了无睡意,只躺在榻上静静望着被月光照亮的房中摆设。
他忽然叹了口气,打开折叠仔细的被褥,嗅着那人曾经留下的体香闭目养神。
鼻尖香气并不强烈,反而清淡怡人,每呼吸一次神情便放松一分。
久而久之,他便悄然入睡。
秦挽歌连着两日都未曾与他见面,直到第三日宁修明心中烦躁愈来愈重时,熟悉的身形才再度出现在眼前。收拾碗筷之物的小容行了一礼,随即退出房外,还细心地为二人合上房门。那声音不大不小,但落在修道之人的耳中便有些发响,宁修明心中猜测秦挽歌之来意,思及那事时仍是忍不住脸颊微烫。
秦挽歌暗暗做了个呼吸,低声道:“过几日,云舒宫的炼霓师姐便会在回逍遥涧的路上‘无意间’与我们起了过节,随后县雍山附近的万毒门叛徒也会露出踪迹,与云舒宫素有瓜葛的我会带着一队摄心傀儡与师妹三妙前去击杀万毒门叛逆。”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而在途中,我们遭遇了恰巧经过那里的正道弟子们的夹击,重伤突围之下摄心傀儡只剩下十之二三,其中尚未炼制成功的青云弟子宁修明被正道弟子拼死救走……。”
宁修明点头道:“我明白了。”
秦挽歌入了座,抬手泡了杯东海独有的云雾茶,缭绕水汽之中他的面容也有些模糊不定,“玉女宫的红袖绝有可能在青云山脚守株待兔,即便有青云弟子一路护送,你也会有危险。我会暗中跟随你们,将你平安送上青云山,”
宁修明望着他的侧脸,不禁有些失神。逍遥公子,合 欢翘楚,放眼天下更是一等一的人物,如今却为了自己这个正道门人,不惜抗住师父酷刑与师门威压,如今还要替自己步步为营谋取一丝生机……他无声地咬紧下唇,舌尖隐隐传来血腥之气,想来是咬破什么地方。
秦挽歌忽然伸手擒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目光在血色侵染的薄唇上微微停顿,忽然间那个名动天下的逍遥公子无声地贴了过来。
宁修明瞬间瞪大了眼睛,自己唇上的柔软触感……
这是、这是……吻?
秦挽歌离开之后,宁修明独自坐在桌前,有些怔怔出神。
他的手掌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唇角,片刻前那个绵长而深情的吻再度浮现眼前。彼此亲密贴近,目光交错,那人的眼睛亮若星辰惹人沉迷,眉目如画俊朗英挺,就连呼吸仿佛也沁着惑人心神的香气……
宁修明拍拍脸颊,默念数遍冰心诀才暂时压下了绮念。
只不过,宁修明忽然记起方才那人离开时耳根的通红色泽,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是轻轻一颤。
他也在……害羞么……
到了晚间,秦挽歌再度走入房中,小容刚刚备好晚膳,她询问之下便又去拿了一副碗筷。
三菜一汤有荤有素,倒也算得上是丰盛,秦挽歌往日里与无殇大哥游历神州遍访美食,多多少少也有些炊金馔玉的雅兴,他尝了
一口便笑着打趣道:
“小容,盐放多了。”
平日里上完菜便退下的小容,今日却噙着淡淡欢喜之色侍立于秦挽歌身后,她笑了笑说:“小容的手艺师兄是知道的,舞刀弄枪的手能做出如今的三菜一汤已经实属不易了,师兄若是想尝美味珍馐,还是让膳房的能工巧匠来吧。”
宁修明听得心中一动,原来,这些日子自己三餐饮食皆是由这位小容姑娘亲手所制。为了确保自己平安,所以凡事不假外人之手么……
秦挽歌听了小容的话,也不作答,只是淡淡笑着。
这一顿饭吃了许久,小容一直立在身后丝毫不露疲惫之色,宁修明沉默寡言,从头到尾也没多说,只是目光闪烁似乎暗暗思忖着什么。待二人酒饱饭足后,小容收拾了残桌碗筷,小心擦拭之后又递来了饭后茶水瓜果之物。
秦挽歌忽然道:“东西呢?”
小容怔了一下,随即脸上有些绯色,勉强止住羞赧之意将装着黏滑脂膏的玉瓶双手递了过去。
她红着脸道:“师、师兄,东西在这儿。”
秦挽歌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深意开口道:“出去吧,今晚不要打扰。”
不说小容心头犹如小兔乱撞,便是宁修明也忍不住红了脸。小容虽出身于外界传闻如何放浪形骸的合 欢派,肉体交织男欢女爱早已是见怪不怪,虽则早就听闻师兄如何对付那些正道男弟子,但毕竟是头一次守在门外被迫听完全场,这如何不让她面红耳赤?
小容飞快地退出房去,面如艳丽桃花一般在吹雪小筑来回踱步,直到夜风吹散了心头的炽热才敢凑近了些为师兄守门。只是,她不知为何却下意识地竖起耳朵,一副丝毫不放过任何响动的模样。
秦挽歌泰然自若地打开脂膏玉瓶,一股清然甜香顿时溢了出来,宁修明坐在榻上有些手足无措。烛火轻轻跳动,被照亮的秦挽歌面容俊俏,精致眉眼中隐有一股媚意,许是灯下看人更美三分,宁修明喉口轻轻动了动,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吞了吞口水,拍着扑通扑通跳动不已的心口,说道:“你……我听过你以前的风流史,被你采补的正道弟子,皆是在……在……”
“皆是在下位。”秦挽歌好心地替他补充道。
宁修明脸色红晕不断,目光也不敢直视愈发眉眼诱人的秦挽歌,他勉强开口道:“我……我不想在下位,我,我怕疼……”
秦挽歌一怔,剑眉不自禁地皱了起来,“可是,我一直都是在上位的。”
宁修明忽然灵光一闪,结结巴巴道:“那、那我们就、干脆就以猜拳决胜负好了。”
秦挽歌望了眼面前人的模样,隐隐约约像是和记忆中那个桀骜少年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他忽然轻轻笑了笑,心中有些释然,点头说了一声“好。”
半刻钟后,他衣衫半露地望着自己身上的宁修明,依旧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会输。宁修明揉着他手感极好的浑圆肩头,暗暗咽了下口水,说:“我自七脉会武下山试炼之后就经常去河阳城玩,那里有一个暗庄赌场,我自从去了一次之后就被列入了不欢迎客人之中。赌这个东西,是有天赋的。”
秦挽歌将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房事这个东西,你也有天赋吗?”
宁修明的脸“唰”一下变得鲜红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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