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洛城（2 / 2）

还是那个小个子，直接解了手铐脚拷，说：“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这又是闹哪出。

“对，凶手自首了，怎么，你还不想走哈？”小警察不像刚才那般严肃，一脸的调笑。

“自首？”这又是搞个what,怎么可能，那种伤痕根本不是正常人做出来的，就算是人，那昨晚一闪而过的，又是什么？

“对，一个女的，长得怪好看的，居然这么狠，女人可真是可怕。”说着还打了个哆嗦，“对了，外面有人等你，一个长得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从来没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本来见了你就觉得很惊艳了！没想到啊，原来好看的真的都是一块玩的。”

小警察絮絮叨叨扯了一大堆，顺便夸了自己，要是往常，游世的狐狸尾巴臭屁到天上去，可是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事情变得越来越乱，好像是原本的秩序忽然乱了，越发的不可控。

小个子警察特别热心，连连夸了那人好大一会儿，说得游世越来越云里雾里了，自己做了千年死神，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长得好看的不得了”的人物？在他的记忆中，唯一能配得上这句话的只有师尊，难不成，他老人家来了？

怎么可能，心中的窃喜和期待被强行压了下去，师尊，师尊怕是早就将他忘了吧。

“喏，就是那个。”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清瘦的背影，修长俊秀，他的背影像是和阳光混在了一起，恍惚间，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幻化不见，一人着白袍于山巅而立，有种“众皆为实，独尔为画”的不真实感，他在看山川万物，山川万物却无一入眼，孤冷清傲，却又流露出无尽的孤寂。

“看什么呢？”夏栀的声音成功打破了他眼前的画面。

游世摇了摇头，大步走了下去。

那人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转过了头，一张清冷得不带任何情绪的脸，在阳光下，瞳孔是浅淡的琉璃色，更给人疏离之感，修剪整齐的短发，没有任何一根头发是凌乱的，一身平整规矩的白衬衫西装裤，说不出的端庄雅正，奥对，现代小女生叫这为“禁欲”。

一个身着长衫的俊逸身影蓦然进入脑海，慢慢和眼前人重叠。

“洛城？”游世脱口而出。

对方只是微微点头，并无意外之色。

“卧槽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准备准备请你吃顿饭哈”说着，一只手就勾上了对方的脖子，拉的洛城一个趔趄。

“装什么熟络，”二游不知道从哪个旮沓窜了出来，“现在不比百年之前，人家现在是你上司，来视察工作的。”

游世忽然想起之前夏栀提到的升官，要是别人，自己还能松一口气，至于这位……只能是欲哭无泪了。

搭在洛城肩上的胳膊触电似的急忙抽了回来，洛城的目光带上了轻微的失落，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隐藏的极好，在别人的眼中，洛城的眼底还是亘古不变的平静无波。

游世拼命挤出来一个微笑，“长官好，小的肯定好好表现。”

跟着游世回到那间花鸟市场的小破房子，游世刚一出现，正凑在一堆八卦的老头老太看到八卦的主人公这么快就回来了，惊讶地假牙都掉了。

他们从踏入花鸟市场到进门回家，受到了一路的注目礼，游世被盯得后背发毛，夏栀若不是碍于洛城在场，早就发飙了，如今只能忍着。唯独洛城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眼睛直视前方，耳朵却捕捉到了些许窃窃私语。

“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了一个。”

“啧啧，这些年轻人啊，咋就……唉！”

“白瞎了这么一张脸。”

……

纵是洛城阅尽山河万里，听遍奇闻轶事，见识过的比这些凡人多得太多，却还是满心的茫然。

但这茫然仅限于心底，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动声色。

洛城在古旧的楠木门前站定，看了良久，记忆中的那个昏暗的天，雨水也冲刷不了的血迹，空气中还残余着当初的绝望气息。

如今却是百年已过，地方还是那个地方，人还是那个人，他却是什么都不记得。

游世以为他是在嫌弃，有些汗颜说道：“上头不给拨款嘛，房子是破了点，还请您小小的屈尊一下……”

话还没说完，洛城直接走了进去，带着怒气的脚步踩在青石板上，出现了一道说深不深说浅不浅的裂痕，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怒气都在脚上了。

这人，还真是没变，什么都不记得。

留着一个人孤独守着难以说出口的记忆，而他还像没事人一样，忘得一干二净，丝毫不剩。

夏栀和二游早就走了进去，把游世一个人晾在门外，连空气都是尴尬的……

不就是房子破了点，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游世带着心疼轻轻踩了踩那道裂了的石板：“这次升不了官，我还指望这破房子给我养老送终呢，下脚居然那么狠，臭脾气还真是，百年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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