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珠城（三）（1 / 2）

却说顾云到了曾府，跟着下人沿着长廊一路穿行，到了专门给客人居住的院落。

院子有提名，叫作雪落园。顾云被安排住进了这个院子的正厢房，两侧厢房都无人居住，换句话说，是他一人独享这么个大庭院。

曾府的人准备周全，他一来府上，就给他备好了晚宴，送到了落脚的房中。虽不至于大鱼大肉，但都做得精致，味道上佳。

待他用完，不用特意吩咐，就有下人送来了一桶热水，供他洗浴。

“怪道曾府的告示吸引了这么多人。”顾云心想，“曾府确实家底殷实，对客大方，礼数周到。”

顾云想着明日还要问诊，早早地睡下了。

谁料夜半时却被一阵喧闹给吵醒了。

他这处地势较高，能看到西侧的厢房灯火通明，似乎有人提着灯朝他住的这个院落走来。

果然没多久，院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顾公子。”是曾管家的声音，“您歇息了吗？”

顾云早前看到人来，就猜到有事找他，提前穿好了衣服。这会听到敲门声，很快上前打开了房门。

敲门的人没预料到顾云这么快开门，愣了一下，才开口道：“顾公子，深夜打扰了。实是小姐的病情突然恶化，有劳顾公子随我一同前去，看有没有新的法子，能够救救小姐。”

顾云跟着曾管家步履匆匆地赶往曾小姐居住的芷兰苑。

芷兰苑此刻挤满了人，下人们训练有素，一个丫环端着水盆往屋外走，立马就有人换了盆新的热水端进去。

顾云随着曾管家进了屋。

曾小姐卧于床上，床前挂了水晶帘以作遮挡。床尾站了那位老大夫，还有一位锦衣男子，他虽鬓发有些斑白，但看身形依旧挺拔。

曾管家向那男子恭敬地行礼：“老爷，顾大夫来了。”

男子转过身，看向了顾云，开口道：“顾大夫，听闻你医术了得，劳烦你为小女医治。”

顾云行了礼，走到曾小姐的床前。早有下人在床前摆了一张墩子，让顾云坐下。透过帘子，能看到曾小姐的手腕被搁置在一个小枕上，等着诊脉。

顾云伸手按上了曾小姐的脉搏，仔细听了一会，之后示意旁边站着的丫环拨开帘子，让他看看曾小姐脸上的疹子。

曾老爷和曾管家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顾云诊治，此刻注意到丫环询问的目光，曾管家点了点头，示意丫环按照顾云的指示做事。

等看到曾小姐的面容，顾云也不由一惊。

曾小姐的脸，确切而言，不能说是起疹子，而是脸上出现了花纹。

花纹的纹路奇特，像是一簇火焰，从左脸颊开始，顺着眼角向上，蔓延到了左前额。右脸的皮肤光洁无瑕，只右脸颊一块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纹路，与左脸的花纹对称。

诡异的纹路，诡异的症状，顾云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

他又仔细看了曾小姐面部的花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纹上方似乎有黑气缭绕，让曾小姐的面容都变得模糊。

眼见右脸的花纹隐隐有长大蔓延的趋势，顾云心知，此刻最要紧的不是治好这病，而是先遏制住病情的恶化。

他问站在床边的丫环：“曾小姐的病情是何时开始恶化的？”

“亥时开始，当时小姐本来已经睡下，突然叫我们进屋，说是感到不适，无法入睡，我们赶紧请来了燕大夫。”

说到这，燕大夫点了点头，接过话说道：“我来时，曾小姐还无大碍，谁料诊治过程中，突然就开始咳嗽。后来我们检查曾小姐的房间，可能是屋内的晚香玉开了花，香气过于浓郁，引起了不适。于是我便让人将晚香玉端到屋外，开窗通风，曾小姐的咳嗽症状才有了缓解。”

顾云看了看四周，果见窗户都打开了，屋内气流通畅。

燕大夫继续说道：“过没多久，曾小姐脸上的病情发作，就陷入了昏睡。此次发作不同寻常，似有蔓延猖獗之势，所以叫了顾公子来。”

顾云问道：“曾小姐每一次发病，都会昏迷不醒，还是只有这次？”

“每一次都会，只等脸上的花纹消了，小姐才会醒来。”

“曾小姐以前是否使用过外敷的方子？可有效果？”

“有试过治疗疹子的外敷方子，是甘石制成的洗剂，用了并无效果。”

“曾小姐这病，恐怕不是气血燥热引起的湿疹，而是另有隐情。对于如何治愈，我也暂无头绪，不过可以开一方子，先稳住曾小姐的病情。”

“顾公子请讲。”

“天竺葵、檀香和甘菊精油，以温水冲匀后，敷于面上，可稍作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