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由来京(1 / 2)
离昨夜的风波还只过了三个时辰,亓府‘夜入毛贼,隔墙挖洞窥女影’一事传得沸沸扬扬。
这种颜色擦边球的花边消息最是传得开,没几个时辰就抓了好几个躲亓府墙角看热闹的,一路浩浩荡荡押到了官府。
亓姒树坐在屋里吃早餐,身旁的丫鬟眨也不眨的看向她,想知道城内流言蜚语漫天飞,这个深闺少女名节被毁,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吃下饭?
亓姒树吃完饭等了一阵,可身旁的丫鬟迟迟不递水盆过来,她有些不耐烦:
“你在想什么”
那丫鬟傻傻的‘啊’了一声,看见亓姒树面色不悦,立即将水盆递了过去,这位大小姐悠闲的洗过手,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的哼着小调在镜前描起眉来,根本没受到半点影响。
丫鬟有心提醒道:“二小姐……雍都最是人多口杂,你今儿个还要出门吗?”
亓姒树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她用指尖捏碎了香粉,细细洒在香囊里,笑道:
“当然出去,热闹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这话丫鬟自然是不懂的,亓姒树无所谓的笑笑,问道:
“亓也在哪里,我今儿个要他跟着我。”
丫鬟回忆了一下,回道:“他被夫人安排去喂马了,夫人说您身边整日跟个男子,不太妥当。”
亓姒树冷笑道:“我在你们府上就安全妥当了吗?”
不待丫鬟回答,亓姒树已然变了脸,她眼眸黯淡下去,脸上也没有戏谑之色,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们,强硬的命令道:
“你给我把亓也找来,要是有人敢阻挠,就别怪我生事。”
这般态度,丫鬟打了个哆嗦,端着水盆立马下去了。亓姒树这才放下心来,她看了一眼那衣柜上的孔,小孔的对面已经空空荡荡,但昨夜一事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亓姒树跑到床上拉下帘子,警惕地换起衣裳来。她这客房里的所有动静,自然一五一十地传到了亓大爷和亓夫人的耳旁。
听到她早上就使性子要亓也,亓大爷不安的搓了搓下巴,遗憾道:
“看来昨夜的事没把她吓走,恐怕还被她猜到了。”
亓夫人惊道:“这丫头怎么这般古怪,寻常女子传出这等风声,不寻死觅活就算不错了,怎么她还这般淡定?”
亓大爷也颇为奇怪:“莫不是我那弟弟从小把她当男儿养…算了,既然赶不走,就带她去田庄看看,她不是端午一过就走了吗?”
亓夫人只好顺从,毕竟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夫妻俩还在想法子,亓姒树已经换了身素雅的衣服,戴了面纱,袅袅娜娜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亓大爷已经在门外等着她了。亓姒树往外一看,左右四个家丁和过往的百姓已经毫不顾忌的盯着她打量了,估计是诧异她居然还敢出门。
这目光里有惊艳有惋惜,甚至还有丝丝贪婪,亓姒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人们要将她瞧光了一拌,她细步走到一个已经看痴的家丁面前,取下面纱,慢悠悠问道:
“好看吗?”
她低缓地嗓音苏苏麻麻的钻到家丁心里,那家丁喉咙滚动几下,瞥眼瞧见她眼里的寒光,一下便从春光旖旎的幻想里跌回到现实来。
亓姒树见他被吓得身子僵硬不敢动了,嗤笑一声,那家丁只感觉劲风刮过,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啪’的一记耳光已经响亮的落在了自己脸上。
众人倒吸一口气,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看,路人走的走散的散,这热闹亓府的人都看不起,他们还是撤了吧。
亓姒树详装温柔的朝亓大爷行了个礼,说道:“伯父家的奴才不懂规矩,侄女帮你教训教训了。”
说罢径直上了马车,留下已经看呆的亓大爷众人愣在原地,亓大爷没想到亓姒树烈性这般大,自己五十多年真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女人。
幸好自己娶的媳妇不是她这样的……亓大爷庆幸之余,忧心冲冲地盯着马车里看了一眼,终于骑上马朝西郊走去。
果不其然,这事儿又一次传开了……
雍都有名的常青酒肆里,何韵书和一蓝衣公子坐在雅间谈笑,何韵书看似温雅谦逊,却是个游戏花丛的浪荡子,他畅笑自然,一手握着酒杯,歪歪斜斜的靠在窗边逗弄着倒酒的丫头,一边跟邻坐的公子谈笑。
“江南一带骚乱四起,皇帝召你们入京可是商量治下的对策吗?”
蓝衣公子不屑笑道:“一些不自量力的愚民,倒还犯不上圣上为他们操心。”
瞧这不可一世的神气,何韵书啧了一声,无不艳羡地说道:“我若是像你一样有个手握重兵的刺史做老爹,何愁日后加官晋爵啊。”
蓝衣男子手一僵,心头苦涩被慢慢勾了出来,他将烧酒一饮而尽,自嘲道:
“一辈子在父辈的荫蔽下又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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