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逃(2 / 2)
纪凝迈步到纪思远身边,从后头搂着他,问:“那义父打算干什么呢?”
纪凝故意凑在纪思远的耳边讲话,搞得纪思远后背发麻颤了一下:“有了嫌疑人,至少得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吧。”
“怎么,义父经商多年,连记嫌疑人样貌这种基本功都忘了吗?还需要把画带回来细细端详?”说着纪凝在纪思远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纪思远耳尖一下就红了,喉结上下动了动,回头看着纪凝说道:“如果只记照影长什么样,自然是用不着这张画像的,可是我偏偏还有其他用处……”
“嗯?”
纪思远拿着画像的轴,将其垂在与纪凝的肩膀平行的位置,邪笑道:“如果找不着照影,那便干脆不要找了,咱们自己造一个出来,棋行险招,引蛇出洞。”
纪凝看着画像,又看看纪思远,问道:“义父的意思是?”
“易容。”
得,纪凝忘了纪思远还有这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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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纪思远就出了房间,说是有点事情要找莫复,纪凝再三确认了纪思远不会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溜出去查案,才放他出的房门。
莫复原本和秦贡住在一间,秦贡因为实在害怕莫副使的冷脸,半路上就跑去了余天佑那里,后来到了上京,一来二去的,莫复落了单,现在是自己一个人住。
“师兄有事?”莫复见纪思远来,顺手摸了下左手腕子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来找你聊聊天。”纪思远拎着壶酒,放在莫复的面前,自己替他倒了一碗。
“聊天?”莫复觉得好笑,聊天找谁不能聊,非要找自己这个结巴。
“怎么啦,咱们师兄弟这么多年没见,一路上光顾着赶路,还没能好好叙上一叙。”纪思远道,“来来来小莫,喝酒。”
莫复垂眸看了眼酒碗,没有接过去,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纪思远:“师兄,有,有,有……话直说。”
纪思远心虚地笑了两声:“小莫真风趣,师兄哪里拐弯抹角了。”
莫复沉默了一会儿,盯着纪思远的肚子问道:“师兄,你有了?”
纪思远的肚子似乎比寻常人怀孕时要大些,才不足四月,但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透过衣衫看出圆弧的形状。
这种事情瞒不过去,纪思远坦然承认:“对,有了。”
“双胎?”莫复问。
“啊?”纪思远眨了眨眼,“不知道,没问过大夫,大概不是吧,双胎多难得,哈哈哈,别说,小莫还挺有经验的。”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纪思远实在受不了这种欲言又止的尴尬气氛,硬着头皮干脆直说了:“小莫,今天的人是你吧?”
莫复一脸茫然地抬头。
纪思远:“你今天使的虽然是剑,可出剑的方式都有刀法的影子,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的路子我太清楚了……”说着纪思远握住了莫负的左手小臂。
纪思远准确地碰到了今天在莫复手上留下的伤口,莫复疼得吸了口冷气。
“小莫,到底是怎么回事?”纪思远将莫复的衣袖拉上去,下面露出了沾着血迹的绷带,他手指紧扣绷带边缘,冷声问道。
莫复神色一顿,猛地将手臂从纪思远手底抽出,后退了几步,绣春刀出鞘。
“小莫,你是在对师兄拔刀吗?”纪思远蹙眉而立,语气中充斥着失望之情,“师父是怎么说的?咱们师出同门,就算作是一家子兄弟,无论如何都不能刀剑相向。”
莫复的表情微微松动,收回了绣春刀,道:“你怀孕……我,我,我不动手。”
“你出现在那里到底是因为什么?”纪思远问。
莫复摇头:“不能说。”
纪思远面带失望:“哪怕你骗骗师兄,说想阻止我们违纪插手辽人的案子,也比什么都不说要好……你只要说,师兄就信你。”
莫复拧着眉头:“不……不骗师兄。”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余天佑,他和秦贡两个人闻声赶来。
莫复再未说话,后退几步,反身越上窗台,之后朝纪思远告别:“师兄,再见。”说罢直接从三层楼跳了出去。
纪思远下意识要追,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过小凝儿绝对不会拿孩子冒险,生生停住了脚步,但心里憋了口气,不舒坦,便右手握拳朝木桌狠狠锤去。
余天佑后知后觉地去追莫复,可他到底是甲队新上来的队长,轻功根本不能和莫复相提并论。
秦贡站在门口,在纠结该不该去安抚一下纪思远。
纪凝姗姗来迟,看到纪思远扶在桌前喘着粗气,手指关节处鲜血淋漓,顾不得太多,直接将人搂在了怀里。
“小莫……”纪思远靠在纪凝怀里,有气无力地说,“我跟小莫,年纪差不多,打小一起长大,跟他比跟陆师兄还亲。我一直把他当亲生弟弟……却没想到他瞒了我这么大的事情。”
根据莫复刚刚的反应,纪思远已经可以确定,莫复掺和进耶律居的案子,并非皇帝的意思,莫复实际效忠的另有其人。无论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终归不会有什么好事。
纪思远没哭,纪凝倒是心疼地先流了眼泪:“没事,义父,下次见到了问清楚就是,莫副使或许有他的苦衷……咱们先把手包扎好,再从长计议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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