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凡事留一线，和方若怡相比，巫洵还没有到需要得罪的程度。”

顾怀缓缓起身，走近了两步，站到齐卓程面前。

他知道齐卓程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温文，只不过那些狠厉果决，全都被他的那张笑容伪装起来了。

“啧啧，小时候怎么不觉得你是蔫坏的。”顾怀自嘲了一句。

齐卓程褪去嬉皮笑脸，盯住顾怀，一字一句道：“那哥哥是喜欢小时候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顾怀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一刹那，心头仿佛滋长出了什么，正在似有似无的慢慢张开。

——

当天，子石文化和《山川纪》的剧组同时发布微博，宣布女主演方若怡因为个人原因，辞演女主一角。

同时，各大平台上的爆料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热搜话题全部被撤。

也就各路吃瓜群众私底下还在八卦着这件事。

但至少明面上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

此外不得不提一句，钟时磊作为制片人的运作能力。

方若怡离开剧照后的第三天，新的女一号就到组了。

新人文梦姝，小姑娘出道没两年，口碑维持的不错，肯努力。之前也试镜过女主这个角色，可惜后来被方若怡顶掉了。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开拍不久，方若怡居然出了这么大一黑料。

钟时磊打听到文梦姝的档期还在，即刻就安排签了合同，而文梦姝得知顾怀也在剧组后，当签完合同当天就拖着行李进组了。

能和顾怀合作，不知道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机会。

少了作妖的人，剧组的拍摄进度快了不少。

自从那天之后，孟霁在剧组里的存在感更加弱了，除了他的场次，否则就是一个人躲在片场的角落看剧本。

反倒是巫洵，快成了齐卓程的跟班小弟，一个几十岁的大老爷们，隔三差五的给齐卓程买这吃的，那喝的。

然而他也不敢太张狂，只好顺带着整个剧组一起请了。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简直感谢死他了。

趁着转场的间隙，齐卓程拣了一块舒芙蕾，坐到顾怀身边。

“巫老师请客。”齐卓程冲顾怀做了个鬼脸。

“你是把人吓死了吧。”顾怀接过舒芙蕾。

顾怀正在研究剧本，等下的几场戏比较重，他和文梦姝，还有孟霁的对手戏。

齐卓程探头看了眼剧本，皱眉道：“要吊威亚？”

顾怀：“嗯。”

“孟霁的空中戏不太行，我跟他吊过几次。”齐卓程道，“在空中的协调性太差。”

顾怀笑了笑：“以你的水准来衡量，那他是太差了。”

齐卓程吊威亚后，在半空中的动作，就连武术指导都忍不住夸赞，这小子的身手比他们那些武行都好。

齐卓程摸了摸鼻子，掩饰内心的欢喜：“我这不是文戏不好，只好武戏来补。”

“戏不好，还敢找借口。”顾怀瞪他，“你的文戏确实得向孟霁好好学学。”

齐卓程：“不好，我想跟哥哥学来着。”

“学我？”顾怀把剧本塞给他，站了起来，“先把你的偶像包袱扔了再说。”

齐卓程自言自语：“我哪有什么偶像包袱。”

顾怀来到武术组换服装，孟霁和文梦姝已经穿戴好了威亚装备。

孟霁一见到顾怀，无意识的避开了两步，慌乱的从顾怀身边经过。

“孟霁。”

顾怀忽然叫住他。

孟霁停下脚步，低声应道：“顾先生。”

这人全身紧绷，从头到脚都写满“紧张”，整个人像完全僵硬住了。

顾怀道：“别紧张，像你平时一样演，你演得挺好的。”

孟霁愕然抬头，傻傻的瞧着顾怀，用力的点了下头。

大夜戏，剧组调动了好几台高压水车来制造降雨的效果。

水直接从边上的人工湖里抽调，湖里的水不像自然落下的雨水，人工湖抽出的水经常会带有一股腥味。

全组人都在祈祷这几条能够快点过掉，可以少闻一些这种味道。

顾怀和孟霁身上绑着威亚，被吊到半空。

这一幕，女主檀歌为了救云芜，被燕山月打落山崖。

云芜追着檀歌跃下山崖，燕山月紧随而下。

两人在半空中还必须有一场拼杀。

简晗拿着喇叭喊了声：“准备开始。”

场记板“卡”的打响。

大雨瓢泼而下。

顾怀和孟霁一前一后从半空降落，大摇臂追着两人的身影从空中划过。

镜头对准孟霁的特写，只见他手持长剑，面上既慌张，却也坚定，执着的想要下到崖下找到檀歌。

威亚的戏，在空中的时候，镜头会追的很快，所以一旦开机，情绪需要立刻调动。

孟霁对角色情感的把握确实很可以了。

在他身后，一道凌厉的剑光破开滂沱的大雨，直追而来。

孟霁陡然一震，身子硬是在半空中别扭的转了身，举剑相抗。

顾怀吊着威亚，一套武术动作却是行云流水的畅快。几下完美的转身腾跃，愣是将孟霁生硬的空中姿态化解了不少。

“哐！”

两剑相撞。

两人间的情绪对峙，爆发到了顶点。

简晗兴奋的站起，那个“好”字刚刚喷到喉咙口。

突然，滂沱的大雨声中，全场只听见“砰”一声脆响。

威亚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