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顾怀问：“你现在哪儿？”

“我在燕市。”郑斯年在电话里说，“面试几个小朋友，下期的内页。”

“我现在来找你。”

南抚到燕市，三十分钟高铁直达。

郑斯年没料到顾怀说来就来。

“顾怀，我们这次跨年刊的主题是《光影回溯》。”

会议室里，郑斯年一张张的播放着幻灯片，“打算致敬一组经典电影海报。”

PPT上显示着百多年来那些驰名中外的电影作品，其中两部还是顾怀以前的获奖作品。那张《海边的契舍尔》被放在了第一页。

“你打算找什么人拍？”

这些电影对顾怀来说，太过熟悉，也难怪这次郑斯年想要找他做现场指导。

论起对电影深度的理解，国内要超过顾怀的人并没有几个。

郑斯年随即打开另一份PPT：“我们意向发出去后，这是几家公司发来的艺人简历。东尚也推荐了两个。”

“江瞳？”

东尚推荐的艺人里赫然显示着江瞳的简历。

凌晨两点，《缪时》的试镜大棚里灯火通明，景板前一个年轻的艺人正在摆着造型。其他还有几个都在边上候着。

赵妍眼尖，一眼就看到郑斯年陪着顾怀进来。立刻跑过来打招呼：“郑总编牛逼啊，这么快把我们家顾爷请来了。”

郑斯年很受用的点点头：“这次主题，除了顾怀，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江瞳回来了？”

顾怀看到江瞳等在一群候场的艺人中，不像其他人有说有聊，这人面色抑郁，一个人蹲在墙边画圈圈。

赵妍叹气：“和那个法国女模分手了，灰头土脸的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求着我要通告。我琢磨着《缪时》的这次还挺合适的，押着他过来试试了。”

江瞳算是东尚一波年轻艺人里比较出挑的一个，就是性子太犟，想干啥就干啥，完全没有一个身为艺人的自觉意识。

赵妍把江瞳喊了过来，这人眼眶周围泛着一圈青色，两眼无精打采，懒懒散散的对付了一句：“顾先生。”

“回来了，就好好跑通告。”顾怀隐隐有些不悦。

江瞳打了个哈欠：“我想拍电影，不想拍什么杂志。无聊。”

“你发什么疯！”赵妍狠狠的锤了他一下，“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还指望拍电影，白日梦呢。”

“我什么样子？不是挺好的么。”江瞳又吸了两下鼻子，撑大那双熊猫眼，阴森森的笑了下，“演反派连妆都不用上。”

摄影那边通知江瞳过去试镜。

江瞳奔过去的时候，差点把刚进大棚的陆霜撞翻了，幸好陆霜身边的齐卓程眼疾手快，一把抓着陆霜，把人拉开。

不料江瞳倒是二话不说先喷骂出来了。

“谁啊！走路不长眼啊！”

齐卓程走到他面前，冷冷的道：“道歉。”

“呵，齐卓程，当红顶流啊。”江瞳不甘示弱的睨着他。

两人剑拔弩张，居然谁都不肯先退一步。

江瞳穿了身深色的衬衫，衬出齐卓程一袭优雅的白色休闲装。

两个人一黑一白的对峙，俨如地狱里的恶魔，和大天使长。

神圣，和堕落。

“咔嚓——”

郑斯年拿着相机亲自拍下了这一幕，看着相机里照片，笑说：“感觉不错，签约吧。”

除了齐卓程和江瞳，这一次《缪时》的主题拍摄还定下了米嘉的迟亦冬，和另一个新人彭凯。

一行人晚上下榻在《缪时》安排的酒店。

顾怀让赵妍多关注下江瞳。

顾怀眼神多犀利，早在大棚里就看出江瞳的问题，到底是自家的艺人，便没有在人多的地方戳穿他。

赵妍大吃一惊，嘴张得老大：“顾爷，你是说江瞳他……他嗑药？”

“嗯，看着有点像。你留意下，等回了江城，找个借口带他去检查一下。”

赵妍急道：“好好，我这就去订机票。草，臭小子要是真的敢嗑药，我一定把他送进去。这种劣迹没得洗。”

顾怀回到自己的房间，远远地望见齐卓程靠在他房间门口，低着头玩手机，连帽衫的帽子被拉得很低，几绺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眉眼。

“找我有事？”

顾怀站到他面前，齐卓程抬起头，咧着嘴朝他笑了笑。

顾怀连轴转了快一天一夜，又是方若怡，又是江瞳，都赶着给他添堵，整一天颓败的心情，在见到齐卓程这刻，没来由的变好了不少。

阴沉了大半日的心底终于被照射进了阳光。

“我杀青了。”齐卓程说。

“恭喜。”顾怀微笑道：“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齐卓程仔细思索了下：“冰淇淋。”

“哥哥，卓儿想吃冰淇淋。”

顾怀的记忆中，有道暖暖的声音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