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1.

教室外堆了一排凳子，黑色的、带垫子，坐着很舒服。施言坐在中间偏左的凳子上，伸出的腿又细又长又直，让被他挡了路的人反而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小心避开。

他戴着一顶帽檐压得低低的灰色鸭舌帽，在这个阴沉的天气里显得既和谐又怪异，长得出奇的耳机线在手机上绕了好几圈，双手环抱在胸前，坐姿软趴趴的没个形状。

仿佛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我好累我好累别烦我别烦我。

唐幸走到他身边，问他：“你那么早交卷就是为了来这里坐着？”

施言抬了抬头，扯下一边耳机：“什么？”

声音有气无力的。

唐幸笑了笑：“这么累啊，抽到的题很难么？”

“啊？嗯……”他用指尖捏了捏耳机的橡胶头，语速有些慢，“也没有，就几小题是确定不会的，其他都写得蛮顺利。”

“那还这么累？”

“最后一门了嘛。”他也笑。

施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机房太闷了，交卷后就感觉全身没力气，只想找个地方躺着，刚才都走出大门了，低头看着一排排的台阶又觉得小腿酸得厉害，干脆折回来再坐会儿。

“你今天不是也有考试么，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样，提前交卷了。”

他坐在他右边的椅子上。施言把原本搭在扶手上的手臂缩了回来，以免碰到他。

真奇怪，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会顾忌这一点肢体接触。

“你看，”施言指着从玻璃幕墙外照进来的、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奇异几何形状的光，“这样的场景看久了，会不会有种失真感？”

唐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乖顺答道：“会诶。”

“嗯。”

施言歪了歪脑袋，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把耳机重新塞进耳朵。

没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来问唐幸：“你用了香水吗？”

唐幸一愣，点头：“嗯，很明显吗？我早上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