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可是今日一进门便觉得不大对,窗户似乎是被人动过了,小桃红心里一紧。
如今她手里可是存着两百多块现大洋,难保不被有心人盯上,床上的帐子无风自动,隐隐绰绰的似乎有个暗影躺着。
小桃红心里一紧,如今众人都在前面收拾,她躲懒先回来的,若是叫人也叫不到,可是又怕自己走了便失了贼子的踪迹——那可是两百多现大洋,若是就此丢了那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
因此,小桃红环视一番,悄悄的拿上门口摆着的青瓷花瓶,一步一步的往床前挪。
今日林玉泽软磨硬泡,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出来走走,他毕竟是个男人,张达袍也不好拘束的太紧,何况对于晋地的掌控,张达袍还是放心的,若能在他的地盘上走脱,那他倒要佩服起林玉泽来了。
又恰好上次的西装做好了,林玉泽在镜子面前臭美一番,开始还有些别扭,后来在张达袍的吹捧下又觉得这身衣服实在是和自己相配,看上去完美至极,便穿着新衣裳来看小桃红。
两人还没分开过这么久呢。
不过,林玉泽也是有羞耻心的,他想着如今自己身份尴尬,大抵在众人眼里就是个兔儿爷了,因此不肯从前门进来,带着张达袍给的两个护卫,从后门偷偷溜了进来,先藏到小桃红房里,预备给她个惊喜。
只是今日穿的西装太过板正,身上的配饰又多,他浑身都僵硬着不自在,在车上的时候就端端正正的坐的笔直,如今躲到了床里,感受着柔软的床铺,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困意就止不住,因此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小桃红屏住呼吸,一步一挪,手心里紧张的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她在裤子上蹭一蹭,定定神,迅速的撩开帐子,花瓶冲着床上之人的脑袋就砸过去。
然而,在出手的一瞬间,她已经看清了床上之人的相貌,不是自己的弟弟是谁?
只是此时纵然急忙收手,也控制不住力道,那花瓶险而又险的贴着林玉泽的脑门儿过去,摔到墙里,碎瓷片溅了一床,霹雳吧啦的声音也把本来睡得就不甚踏实的林玉泽吓得睁开了眼睛。
两人都吓得不轻,小桃红瘫坐在床边上抚着胸口,林玉泽看看床又看看自己,感叹了一句,“谋杀亲弟啊。就算觉着我丢脸,你也不能这么着吧,玉英,你这样可太狠心了。”
他是见小桃红脸色不好,两人又几日没见,如今他又有些尴尬,因此想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这句话反而惹得小桃红心中一酸,大哭起来。
林玉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只能捂着脑袋叫哎呦,小桃红也顾不上哭了,朦胧一双泪眼去看他,只见额头上略有些青肿,还是被磕到了。赶紧去取了膏药擦上,两个人相对无语。
半晌,还是林玉泽勉强笑了一下,“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哭什么呢?咱们好几日没见了,说说话吧。”
小桃红擦了擦眼睛,不说话。
林玉泽将袖子伸到她跟前,笑道,“你瞧瞧我这衣服好看不?这叫西装,专门从上海请来师傅定做的,听说这铺子在上海有个三层的大门面,连大总统都在那做衣服呢。”
“等过些日子,那个师傅再来,我让他给你做几件旗袍,上海的女人都穿旗袍,岔子开到大腿根儿呢,里面穿上丝袜,可好看。”林玉泽见小桃红不语,只捡着新鲜的事儿来说,对于自己的情况避而不谈,不过他这么说,小桃红也能猜出一二。
如今看他的神色是不错的,向来张大帅对他也说不上坏。只是,想到将来,小桃红难免在心里叹气,只是今日两人刚刚见面,不好直说罢了,更不能拿出来扎弟弟的心,只能自己暗暗筹谋。
当下接下话题,“什么是丝袜?”
林玉泽嘿嘿一笑,手舞足蹈,“就是滑滑的,如今上海人都穿狗头,这是个丝袜牌子,请了大明星在报纸上做广告呢,他们除了听戏,还看影戏,就是把人弄到什么荧幕上,大家都能看,可好玩儿了。”
两人说说笑笑,都不提之前的事情,只当是没发生过,气氛也渐渐融洽下来。只是白驹过隙,还未到晚饭的时候,便有人过来敲了敲门,“林少爷,到时候回去了。”
这是张达袍给林玉泽的护卫,既保护他的安全,又负责将人看牢了不要逃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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