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冬砚赶紧拉着肆清远离了悬崖,坐在安全的雪地上,冬砚拉着肆清被勒得红肿的手微微颤抖着轻抚:“对不起,对不起。”
他内疚的低着头,温热晶莹的眼泪滴落在肆清手上。
两人此时都很狼狈,头发凌乱,身上沾了一身的雪,肆清拍了拍他肩头的雪,道:“好在积雪厚实,并未受伤。”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带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是我,是我害的……是我的错。”
死里逃生的冬砚依旧心有余悸,他此时此刻无法平静下来,眼泪断了线一般,他搓着肆清有些红肿的右手,无法想象她是如何以一己之力生生拉住了失控的两人。
那该多痛啊。
而她竟愿意以身犯险去给他当肉垫,差点掉下万丈深渊,他如何不动容不内疚?
面对死亡,肆清早已习惯了,真的临门一脚,她甚至有些无所谓,毕竟经历得太多,她心里已经激不起什么浪花了。
肆清越是淡然处之,冬砚越是难过痛苦。
冬砚突然一把抱住肆清,抱得太紧太匆忙,好似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想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我害怕你死你知道吗,我真的害怕了,方才我宁可自己掉下去,也不想要你救我了,你怎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啊,呜呜呜,你不要命了吗,肆清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啊?呜呜呜……”
肆清任由冬砚抱着,她的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冬砚的责备让她放软了身子,而少年凄惨的哭泣终究还是融化了她的心,肆清犹豫片刻,双手还是轻轻环抱在少年纤细的腰上。
冬砚哭得很是淋漓尽致,肝肠寸断哭声回荡在山谷里,与之前开怀大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没事的,不是说了会护你周全么。”肆清安抚着他。
冬砚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闭着眼死死抱住了肆清,又气又感动:“你是主子,怎么能用命去护一个奴才,我不要你这样,我要你活着,活着!”
肆清微微叹息,低声哄道:“我会活着的,你也会,你不是奴才知道么,不要轻贱自己。”
听见肆清的话,冬砚松开了她,双手握住她的肩头,红着眼可怜巴巴的盯着肆清,他湿润着双眼问道:“我不是奴才,那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倒是难住了肆清,她有些不解,她心里的确没拿冬砚当作奴才过,那他在她心里算什么呢?
她没去探究过这个问题。
如今冬砚把它摆在桌面上来讲了,肆清一时语塞,只能重复道:“不是奴才就行了。”
“那我是什么,我是你的什么。”冬砚不知为何不依不饶,不肯作罢的追问。
他眼神有些咄咄逼人,隐藏在固执之下的是期待与害怕。
肆清别过头,不想看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冬砚握着她肩头的双手松动了些,他低声说道:“为何不愿意看我,是冬砚太丑了,入不了您的眼吗?”
“你明知不是。”肆清无奈看着我见犹怜的冬砚。
“那我是你的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冬砚放软了姿态去祈求肆清,眼角那滴圆润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他眼里装的,心里想的都是肆清。
冬砚如今已比肆清高上一个头了,身子骨也长开了许多,逐渐有了成年男子的稳重成熟,可此时此刻的他,卑微到了尘埃里。
“亲人。”肆清思索许久,才勉强想到一个词语足以形容她对冬砚的情感。
“我五岁时家破人亡,自小没有亲人陪伴,可你带给我的感觉,很像记忆里亲人的感觉,所以,我从未将你看作奴才,你就像我的亲人一般。”肆清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感受,不免松了口气。
毕竟擅自将别人看作亲人,也不知对方是否会不喜,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承认的。
“我也,我也把你当亲人一样呢。”冬砚终于是笑了,只是他为何,眼里又掉了两滴眼泪呢。
冬砚快速抹去泪水,恢复了春风拂面的温润笑意,欢喜道:“你真好。”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有些颤抖,脑子的混乱,身体里遏制不住的痛苦让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好话来说。
思绪万千,最终汇聚成了一句:“你真好。”
肆清见他情绪平复了,起身掸去身上的雪,理了理头发,道:“回去吧,天色已晚了。”
冬砚起身笑了笑,道:“走吧,回去给你上药。”
回去的路上冬砚一言不发,脸色苍白无力,肆清当他是惊吓过度了。
雪橇自然是落在山谷里,回来后只能向小厮说一声让他们派人去取回。
冬砚忍着泪为肆清上了药,因自己拖累,才没让肆清今日去到映月湖游玩,他心中自是抱愧万分的。
好在小厮告诉他们戊时在风雅阁有表演,而那些表演里有些是客人兴致上来时的即兴表演,也有客栈老板花重金去文城请的乐师舞姬等专门为了雪季而进行的表演,很是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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