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公司现在怎么样？”

“一切都在照常运行，所有一切都正常。”

“好好，你爸是彻底没用了，你跟着李叔好好做，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请教他。”

贺衍点了点头，老人叹了口气摆摆手说：“回去吧。”

贺衍转身欲走，老人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学校里……一切还好吧？”

“嗯挺好的。”贺衍忽然想起刘浩说的那些话，他顿了顿又说：“只是最近城西出了个刘家……刘浩在学校有接触。”

“这个没什么大问题，莽夫而已，长久不了。”老人说着慢慢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去吧。”

贺衍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病房。

之后他回了趟家，对于他来说那应该不算是家，只是一个牢笼而已，一个将他的痛苦绝望圈起来的牢笼。

在这个牢笼里他需要时刻保持温和的笑，面对男人的时候即使心里想将他碎尸万段表面也要低下头喊一声“父亲”，而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更是让他觉得恶心透顶。都快去死吧……

一如往常，冷冰冰的别墅里一片漆黑，也是，没人会愿意在这个虚伪的家庭里待一秒，但他必须回来。因为必须保持这样相安无事的模样男人才会放松警惕，他才能有机可乘。

男人叫贺承襄，是贺衍的父亲。在贺衍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因为那一年贺承襄似乎突然良心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也是在这一年贺衍终于见到害死自己母亲的人。

贺衍从一开始就知道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是顾家和贺家。

母亲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只可惜被贺承襄这种人渣看上，强行占有了身子。当时贺家面临危机，为了度过难关，贺承襄与顾雯结婚。顾家家大势大，其实本不必进行这次商业联姻，但是顾雯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在和贺承襄结婚之前，与一酒吧老板厮混许久，顾家极力阻止但却没能成功，顾雯生下一个孩子，陈柳如。酒吧被砸了，酒吧老板仓皇而逃。顾雯的名声是彻底坏了，所以最后嫁给了贺承襄。

但是在嫁给贺承襄之前，他们知道贺承襄有个颇为喜爱的女人苏溪清，为了杜绝后患他们派人将女人解决了，伪装成一场车祸在他们眼里是如此方便。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苏溪清早就生下了一个孩子。贺衍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母亲偶尔会来看他。那天他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母亲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笑着向他走来，只是那身影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刹那，一辆货车飞驰而过，贺衍还没来得及哭，母亲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贺衍在外公外婆家一直生活到十二岁。前八年可以说是他生命里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那段日子里，母亲虽然有时会看着他突然掉眼泪，但更多的是牵着他的手温声细语地领着去巷子最里面卖糖果的小店。

贺衍到现在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温度。

至于后面四年，他的印象非常模糊，只偶尔想起一个爱哭的小男孩，小男孩和他一样似乎都在经历着巨大的难以承受的痛苦。

十二岁的时候贺家找到了他，见到贺承襄和顾雯的那一刻，贺衍其实没觉得多痛苦。那种仇恨自母亲倒在血泊的那刻起便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所以他反而不自禁地微微勾起了唇角，终于来了……

顾雯长得尖利，一双细眸带笑微垂下头紧紧盯着贺衍：“这就是小贺啊，啧随了妈，长得真好。”

贺衍抬头看了顾雯一眼，那一眼他看清她眼底的冰冷和讽刺，但最后他扯起嘴角笑着应了一声。笑的时候他内心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终于还是逃不过变成了这样虚伪的贺家人。

顾雯轻蔑地嗤笑了下没有在意，从身后扯出一个小女孩：“这是你姐，陈柳如。以后好好相处吧。”

陈柳如模样像极了顾雯，她虚伪地笑着喊了一声“弟弟”。

贺承襄满意地看了一眼和睦的家庭介绍，拍了拍贺衍的肩：“这是你继母，那个是你姐姐，以后好好住下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贺家确实像刘浩所说，肮脏不耻。贺承襄和顾雯实际上还是各玩各的，陈柳如表面上弱不禁风实际也处处精打细算，唯恐贺衍争抢了她一分一毫的财产。

所幸这个家本就没什么情分在。

现在只要再忍忍，再忍忍就能将这个恶心的家庭彻底毁灭。贺衍开了灯，整个大厅里一下亮起来，照起他眸子里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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