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4)(1 / 2)
“这位大侠,我与您互不相识,这无缘无故抓……找我是有什么事?”
只有三人的包厢内,林云面前摆着美酒佳肴,但他无心吃饭,战战兢兢地就怕这个一看就不是善哉的青衣人腰间那把大刀下一秒出现在他脖子上。
柳三思倒吃得挺开心的,这酒菜还算不错,他不紧不慢地浅酌一口桃花酿,才开口回答:“林秀才别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找你呢,只不过是想知道些陈家的事。”
林云猛地抬头看向他:“你跟陈生有什么关系?是不是陈娘子?!”
柳三思摩挲着刀柄:“没什么关系,只是好奇而已,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他面上挂笑,然而林云却只感到凌凌寒意,他低头盯着酒杯上的花纹,不敢再跟柳三思对上眼。
柳三思为他倒上一杯酒:“为何方才街上那些人称呼陈娘子为丧门星?”
林云闻言,手一抖差点打翻了酒杯,他声音干涩:“一个月前,陈生的母亲,称大娘莫名猝死,至今都找不到原因,紧接着是陈家的邻居全家自杀,现在陈生也出了事,她进了陈家不到一年,就剩下她一个人。大伙便说是陈娘子把灾祸带到了陈家,再加上陈娘子原来的身份实在见不得光彩……”
一旁在安安静静装着侍童的风池听到这荒谬的理由,真是觉得莫名奇妙,虽然他认为陈夫人不对劲,但凭什么用这种理由怪罪于她?
柳三思:“陈娘子,她以前是什么身份?”
“陈娘子以前是天香楼的琴师,寻欢作乐之地出来的女人,自然干净不到哪去。”谈到这个,林云脸色缓和了些,言语间尽是狎昵。
“既然是琴师,不是卖艺不卖身?”
林云撇了撇嘴,不屑道:“都是口头托词,烟花柳巷里女人,哪能有干净的,一点钱就能春宵一夜。”
柳三思笑道:“看样子林秀才是经常光顾天香楼,那天与陈秀才喝茶的地方,想必也是天香楼吧。”
林云像是急于撇清关系:“我与陈生是约在天香楼听曲,不过天未黑他人就走了,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最后是去哪了。”
“林秀才不用那么着急,我也没怀疑你。陈秀才也经常去天香楼?那天晚上他可有带着笛子。”
柳三思安慰式地拍了拍他肩膀。
林云肩膀一僵,才缓缓放松:“自然。陈生向来笛不离身,琴瑟雅意配上国色天香,是个文人就没有不爱的。”
“可我见陈秀才家境也不富裕。”
“我与陈生是朋友,自然会帮他。”
柳三思赞叹:“林秀才与陈秀才关系真好。那你知道陈秀才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林云蹙眉想了想:“奇怪的举动倒是没有,不过他最近跟天香楼新来的琴师打得火热。”
“琴师?叫什么?”
林云话里有些惋惜:“琴娘,长得真是国色天香,跟陈娘子有得一拼,要不是陈生看上了,我早纳她为妾。可惜的是,琴娘自从听闻陈生噩耗就身体抱恙,这两日都见不到人,听不到她的琴音。”
他话音未落,正走过来要给他倒酒的风池好像被什么绊倒一般,整个人往地上倒去,整个酒壶都砸到林云身上去。
猝不及防被浇了一身酒水,林云顿时跳脚,抬手就要教训:“木木愣愣的,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故意的你这小子?!”
柳三思抓住他的手:“林秀才见谅,我这侍童还小,做事难免还有些毛躁。”
他转头面上一肃:“小池,收拾好后重新拿一壶酒上来。”
“是。”风池低头应答。
林云手腕被捏得生疼,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童拿着空酒壶出了包厢。
等房门关上,柳三思才松开对林云的钳制,开口拉回林云的注意:“这陈修跟琴娘交好,岂不是辜负了陈娘子。”
林云憋着气,摆了摆手:“这算得了什么,男人性本风流,况且还都是风尘女子。”
柳三思笑了笑,看不出任何情绪:“陈娘子不介意?”
“她自己也是从风尘地里出来的,不大度点的话陈修还能休了她,她能去哪?反过来,她还得感谢陈生救她离开那种苦地方。”林云提高嗓音,就像是欲盖弥彰想要掩饰什么一般。
柳三思指节扣动木桌,像是不经意般道:“那么林秀才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害怕陈娘子这个风尘女子?”
林云猛地起身,椅子翻倒咕噜作响。他盯着柳三思,面色不善:“你不是要问陈家的事?”
“我不过是有些好奇。”柳三思踩住翻滚的椅子,偏了偏头望向他,目光像是将林云整个人都剥开了,“林秀才跟陈修不是至交好友吗?怎么陈修去世这么多天了,林秀才也没去陈家看看,为他上柱香。”
林云避过他的目光:“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柳三思未阻拦,任他气势冲冲地从身旁走过:“林秀才慢走,别忘了付账。”
林云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柳三思不急不缓地摩挲着剑柄。这林秀才还瞒着不少事情,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跟陈夫人之间有些事,以至于让他这么害怕。而且他身上居然被下了妖印,这代表下妖印的那只妖跟林秀才必然不死不休,就算林秀才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真是深仇大怨。
柳三思直觉,陈修这事与林秀才脱不了干系,他正思索着,厢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柳师兄,我按你的吩咐去查了,天香楼确实有一个名为琴娘的琴师,自从陈修死去后就一直没再去天香楼弹琴,听说是伤心过度感染风寒了,家住何方也无人晓得。”风池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扯了扯歪了的领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