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那天在云山公墓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让他更加确定杨沫白还活在人世。公墓里的工作人员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半死不活，后来被送到医院，醒来时，江其、赵嘉和邹圣昀都守在病房里，在他激动地说出看见杨沫白之后，都用无比悲哀的眼神看着他。

他知道，他们不信他。

没关系，他不需要别人相不相信，他知道这是真的就行了。

前几天得到一点消息，张雪城今天会在东区码头和一个菲律宾的毒枭见面，韩枫带了一伙人早早地埋伏在了附近，可无奈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他们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到张雪城。

眼看张雪城和那毒枭谈完了话马上就要分道扬镳，韩枫再也等不下去，掏出腰间的枪就要硬上。一旁的人连忙拽住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四周枪声便突兀地响起。

“警察！别动！”

“放下武器！”

所有人都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韩枫早就甩开拉住他的那个人，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充满铁锈味的空气里是一声接一声皮鞋落地的声音，张雪城手臂中枪，在手下的掩护下一路逃进了这座仓库。鲜血顺着指缝溢出，张雪城白着脸色艰难地往仓库的另一头走，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一声枪响，张雪城只觉得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便腿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喘着粗气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枪口冒烟，正向他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

双脚站定，望着地上微微挣扎的人，韩枫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

“沫白在哪儿？”

张雪城慢慢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杨沫白？呵呵，杨沫白不是死了吗？”

重重地一拳狠狠砸下来，张雪城的嘴角立马就见了血，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抬眼望向韩枫，一双细长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韩枫的手微微发抖，将枪口用力抵上张雪城的脑门，“我再问你一次，沫白在哪儿？我问你杨沫白在哪儿！？”

“韩枫。”仓库深处幽幽得传来一个声音，在这充满铁锈味的空气里久久回荡，韩枫呼吸一窒，机械地抬头，有人从不远处成排的大铁桶后走出来，直直地看着他。

“庭羽的那条命，你拿什么还我？”

韩枫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颤抖地站起身，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熟悉的眉眼，薄薄的双唇，过于白皙的皮肤，略显斯文的气质。他还是那个样子，变了，又好像没变，和记忆里，和梦里，和潮水一般思念里的那个人，慢慢，慢慢地重合。

韩枫微微扯起嘴角，胸膛一起一伏，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一步一步地迈开步子，一滴泪从通红的眼眶滑落。

“沫白……”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韩枫重重地跪在地上，鲜血从膝盖下方渗出，染红了一地的思念。

韩枫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慢慢地抬头，望着那个把枪口对准他的人，眼底全是铺天盖地的伤心。

他顿了顿，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只是才刚刚稳住身形，又是砰的一声，另一条腿上传来剧痛，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摇晃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握着枪的手有些微微的发抖，半晌，白杨默默地垂下眼，三两步过去扶起张雪城，头也不回地往仓库那头走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去看韩枫的眼睛，那双满是泪水的眼里有东西让他觉得窒息，他只想赶紧走，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沫白，别走。”

韩枫的眼眶通红，他奋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受了伤的腿不听使唤让他一下子又跌坐在地。望着那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韩枫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再用力撕扯，他心慌得厉害，手肘撑着地面，慢慢地往前挪动身体，受伤的腿在地上拖出一片长长的血迹。

他喉间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是浓浓的绝望与无助。

“沫白，别走，求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