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好了，不哭了。”

贺颂手足无措地给方恒拍背，不习惯地说着他很少说的安慰人的话。

“我想哭。”

方恒原本是半跪在贺颂身上，折腾了一番整个人都被贺颂揽在怀里。

新校服被方恒蹭了一身的眼泪奶油，贺颂也不在意。他一手抱着方恒站起身，另一只手提着下课之后给方恒买的生日蛋糕。

淡淡的香烟味充斥着鼻腔，方恒哭了会儿又嫌弃地去推贺颂。

“臭死了。”方恒皱起鼻子，哭久了声音干干哑哑的。

贺颂知道他这是喝醉了忍不住找茬，他便停下脚步，空出一直手去抓方恒推他的手。

细瘦的手腕被贺颂轻轻地包裹在手心里，贺颂低下头，抬起方恒的手凑到面前闻了闻。

“一样臭，你闻闻。”贺颂一本正经地把方恒的手凑到方恒自己面前。

酒精混着蛋糕的味道，刺鼻又腻人，比贺颂身上的烟味更浓。

方恒撇过头，假装什么都没闻到，反正他现在喝醉了，他连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贺颂都分辨不太出来。

也许他现在是在做梦，像以前见过的醉汉一样，搂着水泥墩子大哭大喊。

对水泥墩子说再过分的话都不犯法。

“你就不能叫我去接你吗？”

方恒脑袋靠在贺颂肩膀上，一边吸鼻子，一边控诉道。

酒精暂时麻痹了他的大脑，也顺便麻痹了他的理智。能跟贺颂说的，不能跟贺颂说的，方恒此时心里的这条界限慢慢模糊。

“下次，下次叫你接我。”贺颂低声安慰。

方恒立即反驳，“你骗人。”

贺颂有点无辜，“我什么时候骗人了？”

他搂紧方恒的腰，喝醉了的小兔子话有点点多，他招架不住。

贺颂没想到，平时看着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的方恒喝醉了居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

“来喝点水。”贺颂拧开一瓶款泉水递给方恒。

“你每天无时无刻都在骗人，你现在就在骗我。”

贺颂强调，“没骗你。”

方恒垂下头，断断续续地在贺颂耳边数落着他这段时期被贺颂骗过的例子。

“还有这次转学，你赶紧走，走了我就能考第一了。”

最后，他推开贺颂手上的水，伸手十分有仪式感地在贺颂脸上摸了摸。

“再见了，水泥墩子。”

说完方恒打了个嗝，踉踉跄跄地扶着绿化带往前走。一通胡乱倾诉过后，心里果然跟着通畅了许多，连带着他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贺颂还没从被方恒指责的内疚里缓过神来，方恒这一连串的动作让他有点懵。

水泥墩子？

贺颂低头看了看自己，从小韩明明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吹彩虹屁。他仔细想想，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被人用水泥墩子这个词夸过。

他这样像水泥墩子吗？

贺颂眼睛盯着方恒摇摇晃晃的身影微微眯起，赶紧起身追了上去。

对上方恒朦胧带着点疑惑的视线后，贺颂在方恒面前蹲下身，他低沉着声音道：“上来，水泥墩子背你回学校。”

方恒愣了愣，呆呆地看着贺颂，“贺颂？”

他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

“是我。”贺颂回头，把手里的蛋糕递给方恒，“生日快乐。”

他头一次用这么轻柔的语调祝一个人生日快乐，说的有点不顺嘴，短短四个字说的有点卡壳。

方恒嘴巴动了动，握紧拳头垂下眸子定定地看着地面。他清醒了一点点，勉强想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事。

也有点不好意思。

贺颂不急他，就让他站在原地慢慢想通。

半晌过后，方恒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贺颂，“送给我的？”

说话的同时，方恒用力抓着自己衣服下摆。

贺颂笑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回学校。”

方恒小步凑上去，他双手捧着贺颂手里的蛋糕，然后小心地揽着贺颂的脖子。

“今天开心吗。”

回学校的路上很安静，快到校门口时，贺颂出声问。

方恒点点头，抓着贺颂肩膀的手紧了紧。

“开心。”

贺颂垂下眸子，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开心就好。”

干巴巴的对话过后，便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宿舍在五楼，在贺颂踏上第一层楼梯时，背后的方恒突然开口。

“我今天唱了歌。”方恒靠在贺颂肩上，小声地献宝。

在贺颂出声前，方恒特地补充道：“他们说我唱的好听。”

贺颂心脏一紧，他没有立马出声回应，偏着头等方恒继续说。

“要听吗？”方恒前所未有的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