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16)(1 / 2)
《罪的自白》剧组正式开机的日子,也是她和刘采萍探监徐圳的日子。
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能感受到原主“林深”的痛苦。
除了林深,那么就还剩下一个人,那人就是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孟越的母亲——刘采萍。
监狱内规矩森严,林深作为普通人在这里也没什么特殊的,刘采萍在外面等她,她只需要按流程将会见通知书递给狱警,就等着狱警带徐圳出来。
徐圳是杀死亲生母亲的死刑犯,亲戚早就断了关系,她是来探视徐圳的第一个人。
冬季冰凉的空气吸入肺中,再吐出来已经变得炙热。
当林深拿起在室内因气温太低而吸附了过多的凉气、略显冰凉的对话筒时,她的眼神看向对面时已尽是冷厉。
“你来了。”话筒里传来徐圳的声音,这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件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此刻的徐圳,脸上的表情很是奇妙,他并不显的开心,但好像也不是难过,但话筒却还是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他平视着林深,没有惶恐,没有不安,更没有内疚。
他知道林深想问什么,不等林深质问,他直接开口道:“高二的时候,我走老师办公室路过的时候,听到王班说想要把省三好学生颁给你,并为你争取一个保送名额。可是这个名校的保送名额,是我母亲要求我必须争取到的。为此,我从初中就开始做准备,跑遍了全国各省,参加了数不清的竞赛节目。”
“王班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就想将我那么多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自然是不行的……”
林深脸沉着,眉头皱着:“所以,你就选择杀死林深。”
“其实,最开始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可以通过陆晓雪给你一点教训,打架这件事足以让你彻底失去争夺保送名额的资本,最好能让你成绩下降,那就最好了。”徐圳的眼中浮上几缕痛苦与与后悔,“可是我没想到她们做的太过分,会凭空再拉上一个孟越,后来孟越也因为这个事情跳楼死亡。从那之后,疼痛就慢慢的从我心里,一点一点滋生出来。不是那种可以碰触到的,而像是从骨头缝里的骨髓那边,凭空生出来,又疼又痒,让人心情无端烦躁,恨不得能用力地敲下去。”
林深看着徐圳:“所以,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徐圳沉吟一下,晃了晃手边的话筒,脸上换上一个自得的笑容:“所以后来,我和陆晓雪住在一起,但是你太忙了,或许也是你不太注意我。不过只要你注意到我,这件事就结束了。”
看着这样的徐圳,林深的眉头下意识地打了一个疙瘩,“你不是爱她吗?为什么不告诉她!”
“爱?什么是爱?”徐圳反问:“而且我为什么要告诉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陆晓雪的错,需要她自己承担,就像我的母亲,因为不满父亲出轨,她将满心的气愤与关注宣泄到我的身上,她控制了我的生活,最后也死在这份畸形的感情下。”
徐圳幽幽的看着林深:“林深,这绝对不是爱,背叛与压迫下的感情就像腌臭了的咸菜,称之为爱,实在是恶心。”
每个坏人,总是会有那么多的逼不得已,真是令人作呕,林深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恶心与对抗。
隔着玻璃,徐圳看到了林深眼中的情绪,轻声叹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对于高中时的事情,我很遗憾没有另一条命来还给孟越。”
欠孟越一条命?林深呲牙狞目,徐圳当然欠孟越一条命,可是徐圳太脏,孟越看不上!
林深攥着话筒的手紧了又紧,注视徐圳的目光冷厉强硬得吓人,她冷笑一声,语速像是机关枪一样的快:“徐圳,你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的向孟越道歉,是希望能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样的反应?原谅你,还是同情你?徐圳,你就个变态!你和你妈,狗屁关系都和我和孟越没关系,可最受影响的却是我和孟越,我和孟越被打的那晚,你睡着了吗?孟越从楼上跳下来的那晚,你睡着了吗?你妈死的那晚,你睡着了吗?”
“你多清醒啊,杀了孟越之后,心安理得的去上大学。怎么,连高考都没骨气参加?”
“你多痛苦啊,杀了你妈以后,心安理得的花着你亲戚的钱??废物有心有手杀人,没能力赚钱吗!”
“你多愧疚啊,还想拉着陆晓雪一起给我和孟越赔罪!我呸!徐圳,你去死吧,让你妈带着你去死吧!”
语气有多着急,林深的脸上就有多狰狞。
探视室充斥着林深骂人的声音,狱警在林深将话筒砸在玻璃上前,及时赶到,捉住林深的手将林深强制带了出去。
林奶奶走后,林深的情绪第一次失控,就好像无形的绳索突然缠上了她的心脏那种感觉,她的心理有什么东西崩溃了,出了监狱大门后,她一边哭一边拽着手腕的绳子,直接趴在车上嚎啕大哭。
本来早就接受女儿的死亡、这些年渐渐缓和过来的刘采萍在今日,又一次伤心的浑身打着摆子,她在林深哭泣的时候用力的握住林深的手,颤抖着嘴唇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有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哽咽从喉咙肿被硬生生的挤出来:“没事了,没事了。”
等林深去探监回去后,《罪的自白》也已经开拍好几日。
林深回去后,《罪的自白》的拍摄彻底成了飞页,要拍的剧情只能在前几日、有的时候甚至是前一日才能知道。
林深坐在监控器面前,看着里面演员对剧情的诠释没出差错,才松了一口气。
可这一口气的松快却让林深整个人仿佛显得更萎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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