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折（1 / 1）

天光渐亮，姚春景还是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二师兄的心情和想法他能理解，可是要他放弃二师兄，跟着大师兄一起离开，他却仍觉得自己做不到。于是，他按不按二师兄的计划去做，成了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题。

姚春景就这么犹豫着焦灼着地熬到了原定出城的那天。

这天，大师兄在戏楼里，摆下一桌饯别酒。

“小师弟，我和你二师兄商定了，我留下来，你跟着你二师兄走。”大师兄难得不那么严肃，说出的话也温和了起来，“春景，这次你们走了，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有些话，我还是现在跟你说吧。”

“大师兄……想说什么?”

“原来你刚来我们晓春园的时候，我对你很严厉，想必你是讨厌我的。”

“我……”

“你不用解释。毕竟如果换成我面对这样一个大师兄，我也会讨厌他。”大师兄制止了姚春景，“当初我的确不喜欢你，可能是觉得师父偏心吧，所以一直对你很严苛，想找你茬。但后来你和你二师兄不理我的那段时间，我很后悔。之后也一直没向你道歉过，对不起。”

“大师兄，其实我……早就不讨厌你了。如果你当初不管严我，我还不会有机会这么早成角儿。”

这倒真是姚春景的真心话，如果当初大师兄不逼着他练功，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个角落打杂呢。而且自从他懂事以后，也确实不怎么讨厌大师兄了。主要是后来师父年纪大了以后，都一直是大师兄在照顾整个戏园，他是戏园一份子，自然也在被照拂的行列内，对大师兄的感激也超过了儿时的怨恨。

“那我先喝了这一杯，算是给你们送别了。”大师兄拿起了手边那杯酒，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姚春景感觉二师兄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他转头看了二师兄一眼，以极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二师兄也端起酒杯，“那我和春景也敬师兄一杯，祝师兄一切平顺。”

“嗯嗯，师兄你到时候一定会来和我们汇合的，对吧。”

“会的。”

三人同时喝下杯中酒，没一会儿，二师兄忽然觉得头有些晕：“春景，你……”

姚春景惊恐地看二师兄趴倒在桌上，又看了看眼神依旧清明的大师兄，一时语无伦次起来：“这……我……怎么……”

大师兄也没生气，反倒安抚起姚春景：“小师弟别慌，你二师兄酒量一直不好，等他醒了就没事了。”

“大师兄，是你……放的……?”

大师兄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拿出一封信交给姚春景：“师弟，出城的车我已经给你们叫好了，你带上你二师兄走吧。等他醒了，把这个交给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