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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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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敬敏一歪头看见树下的站着的人,顾不上雨水浇头,将将抹了把脸,大喊:“李骋,快来快来。”

银枪霸王也寻声看过去,大喝:“来呀!”

李骋的烟正好让树梢中漏出来的雨扑灭,他没趣的把灭了的烟丢掉,将穿着的白衬衣解开了一颗扣,随意把碍事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他起伏有如巍峨山脉的肌肉。

他眼里只盯着一个人,雨越下越大,众人身上的衣服都让雨浸湿贴在身上,平添了一份沉重,这场“战役”虽然只进行了几分钟,但几乎每个参战的人都已使出了全力,没兵器就是这样,你很难在一时之间分出胜负。

占了上风的路一鸣把一个青年直打的认了软服了输,口中只念着着:“别打了别打了,我还要回家呢。”

一句话说的路一鸣想笑,只想问他还回家吃奶不吃,刚想站起来喘口气,就看见一个黑影像猎豹一般扑上自己来了。

饶路一鸣反应再快,此时也不能违反物理定律再躲开,路一鸣滚了几翻,重重的砸在地上,就算是这野草再厚,这人的体重也能让自己在地上砸出个好歹,但他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开瓢透气,他足清醒了有三秒钟,才反应过来是那人用手拖住了自己坠地的脑袋。

“挺能打的呀。”李骋开了口,雨下的太大,路一鸣此时根本看不清自己身上这人的相貌,只是从他的身影看出来这人长得很高大,肩很宽,还有拖着自己脑袋的大手很舒服。

刚刚这一扑,竟将他们两人扑出了主战场。路一鸣歪头把嘴里的雨水和污泥吐出来。

路一鸣从他的声音听出来,这人不是那帮人里面的,但他此时被牢牢压在身下,也没什么力气再推翻重打,索性想躺在地上挨两拳算了,便开口慢悠悠的说:“嗯~”

言语间竟然有些慵懒的意思,李骋闻言一怔,这人也太有意思了。

反正天黑的谁也看不太清谁,李骋不由得把路一鸣的手腕攒得更紧:“哪个军区的?”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打不打?”路一鸣不耐烦,这人看着像个爷们,怎么办起事来磨磨唧唧的。

“你不是军区的,那你跟谁练得。”

“跟你姥姥。”路一鸣悠悠的说。

李骋闻言两肩轻耸,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轻哼一声:“嗬—”

路一鸣屈起腿想趁说话分神的功夫踹倒他,却没想到李骋已经发觉了他想干什么,大手一抽,路一鸣的头就砸到地上。这下给路一鸣真砸狠了,路一鸣火一下子烧到头顶,低声骂了句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脏话。

李骋这时候却根本不理他,抓着路一鸣的肩膀就想把他翻过来摁在地上,路一鸣抽出胳膊,反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李骋肩膀上,本以为这拳下了死手,那人怎么也得吃痛松开自己,可那人竟像个沙袋,不说松开,连痛声也没发出来一句。

路一鸣知道遇上狠的了,当下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全挑着那最能让人痛的关节又下去五六拳,那人真是红了眼,就这还不松开。路一鸣这时品出味了,这是真战场上能厮杀拼命的打法,你打我认你打,我眼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让你毫无还手之力。

让他翻过身去压在地上路一鸣就完了,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路一鸣此时的衬衫早成了一件土衫儿,晃眼间见旁边那破旧的大厂房上还挂着一块大大的伟人头像章,让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是周围几百米最亮堂最红艳的东西。

路一鸣仰头看着那人,他竭力在雨中将眼睛睁得大一点,黑暗中那人五官的剪影勾勒出他挺直的鼻子。

“你是军区大院的?”路一鸣开口问,他竟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些好奇。

李骋不说话,还是闷着头和路一鸣较劲,路一鸣见掰扯不过,索性松开手,浑身松了劲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又问了一遍:“你是军区大院的?”

李骋轻松的就把路一鸣翻过去了,见他放弃了,不禁觉得没劲,两手一撑站起来了:“嗯。你是又想来你出其不意的那一套吗?”

路一鸣确实爱趁人没防备的时候下黑手,听到这句话自己也笑了,叹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了:“你说这场仗谁输谁赢?”

李骋转过身去,看那几个人此时都没了力气,再打不动,而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瓢泼大雨起了势,他转身想对路一鸣说这片地方让给你们,却见路一鸣身后有白光一闪,直冲路一鸣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李骋推开路一鸣,就见他们海淀一帮人中的一个小子不知从哪搜罗出一把三棱刮刀,明晃晃的刀刃,这一刀下去,皮肉立刻就会碎成三瓣,去医院里缝都缝不起来,是战场中近身肉搏时专门给人开腔放血的头号利器。

路一鸣眼见着那把刀就从自己耳朵边上划过去,刀锋划过空气带起的气流都瘆人。

天空中此时起了惊雷,轰隆隆的巨响就像天地将要爆炸的前兆,闪电一瞬照亮了世界,路一鸣回头看去,李骋的脸——路一鸣的心脏此时早就让那惊雷炸的剧烈跳动,他看到一个有着极好看眉眼的少年。

李骋低头看了看那把刀,又抬头看了眼那想伤人的人,行凶人看着李骋,吓得倒退了几步,李骋的眼睛让路一鸣想到了他见过的奔流大江,冬日大江会冻住,然而下面还是暗潮汹涌,李骋此时就是冬日江水。

李骋将刀一掷,那三棱刮刀刀尖向下,半个刀身都直直的插入了大地。

“你想杀人?!”李骋一字一句的问,声音似冰凌。

那青年看上去就十六七岁,现在早没了想刺路一鸣时的戾气,他哪敢杀人,无非是这场众人起哄闹剧下的一时冲动。

还不待他回答,李骋早就冲了上去。路一鸣睁大了眼睛,李骋脸色如寒铁般冰冷,一拳又一拳,路一鸣才发现他刚刚和自己交手时根本没准备和自己打,就他的身手和力气,路一鸣根本不是对手。

这边的阵仗终于吸引了大家,陈敬敏和银枪霸王冲上来拉李骋,他们俩哪拉得住,李骋就像疯了似的打那个人。

陈敬敏急了,转身问路一鸣:“你们刚刚怎么了?”

路一鸣也呆住了,他是差点被来个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可他和这人的交情,再充其量算个不打不相识,也犯不着这样啊。

文凯刘方圆和海淀几个此时都过来了,终于把李骋和那人拉开了,那人的脸此时已经变成了个黑紫猪头,肿的不成个样子,陈敬敏把他拉到一旁草地上躺下了。

银枪霸王这时候过来了,看见这个情形以为是路一鸣干的,从眼眶里迸出来,上去就要跟路一鸣拼命,让陈敬敏拉住了。

“原驰跟人无关,这笔账算我头上。”李骋开口说,原来这“银枪霸王”叫原驰。

“你疯了吗?!那是咱们兄弟!!”原驰手指着受伤的人,脑门上爆出了一条条青筋。

李骋踢了踢地上的三棱刮刀:“看看,想杀人!咱们出来玩,要有规矩,说了不拿兵器就得干净的来,想学四九城的小混蛋?甭想,我头一个让他死。”

小混蛋是四九城里有名的混混,真名姓周,叫什么没人知道,家里七八个兄弟姐妹,一穷二白,跟他们这种大院子弟军官子女不是一条路上的,却偏偏要跟他们交锋对着干,小混蛋长得弱,打架不行,却以一个“狠”字出名,真敢杀人的主,听说就前几天,将一个无辜的学生捅了。

路一鸣他们早就看出来那“小混蛋”的下场了,自古混蛋没一个好结局,更甭提他加了个“小”字,他们这些人混完了回家还有爹妈可以靠着,小混蛋那些胡同串子有什么啊,家里精光。现在有些人慕着小混蛋敢打敢杀的名号学他,三棱刮刀这种阴狠的兵器就是小混蛋之流用的。

路一鸣弯腰把那刀拔出来,想着自己刚刚差点被这家伙来个对穿,心中一片寒凉。

文凯把他那足球踢了过来,响亮的说:“兄弟,我们认输了,说好不拿兵器,我们没你们狠,这球算我们输你们的,下次可说好了,要是玩兵器,提前告诉哥们儿,我们也好备上。”

陈敬敏和原驰知道是他们这边坏了规矩,过几天这件事肯定传遍了小北京城,被文凯几句话讽刺的又气又恼,只好上前扶起受伤那人准备走。

路一鸣这时候还不知道李骋的名字,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他。文凯刘方圆宋良弼三个人过来看路一鸣有没有受伤,路一鸣除了打架受了点皮外伤,其他地方什么事没有,倒是刘方圆鼻子让人打破了。

路一鸣远远的看着李骋要走,犹豫了一番,喊住他:“哥们儿,刚才谢谢,留个地址,以后认识一下。”

李骋回过头来,刚刚和路一鸣说话时他眼里的友善已经没有了,转而代替的一片冷漠,仿佛刚刚动刀的事情让他很不开心。路一鸣不理解了,刚刚就算扎到了,被扎的人也是我,你苦大仇深的干嘛呀?

“下次吧。”李骋留下一句话就转身想走。

“等等。”路一鸣又喊住他,跑了几步俯身捡起地上的足球。

“你又不留姓名,算我谢你的,有缘一起踢球。”路一鸣起脚,用了个非常漂亮的花活将足球踢到了李骋面前,虽然因为下雨,路一鸣的准头有点不大行。

李骋把那足球捡了起来,冲路一鸣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路一鸣伸出两指行了个飞行员军礼,笑着揽着朋友们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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