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孟媛*张启东（2 / 2）

张启东更像是被激到了：“你这么矮，有人喜欢你吗？”

“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要谁喜欢？”

张启东这种学生，看人有自己的判断方式，孟媛这么一说话他就知道这个老师开得起玩笑，聊得了天，时云归就不成，他第一次上时云归的课说老师你好丑哦，结果时云归一本正经地教育起他来：“外表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么？”

这种老师可不是无趣极了么？

断定了孟媛玩得起，张启东便拿出手机，打开抖音，嘴里喃喃哼着：“海草，海草······”面对孟媛投射过来的关爱精神病人的眼神，张启东笨重地挥起两条肥硕的手臂，在头顶摆来摆去，面带嘲讽地跳起了他的海草舞。

语数英三门，张启东每一个科目上完第一次课后，他的老师就得疯一个，但是没办法，顾春连说了，张启东是要上整个暑假的，开学了也可能继续上，老师们务必坚持住。

不过，这世上也确实没有生下来便不听话很难教的孩子。

两三次课后，张启东就开始跟老师们絮絮叨叨地说起他的往事。他老家不在N市，家里为了让他到N市上高中，特地来N市买了房。但是父母没有在他需要关心和管教的时候讲这些给予他，后来他不想要了，却又被硬塞进来。

“他们小时候就不管我，我爸上班，我妈天天打麻将，我从学校回去就让我自己找饭吃，找个屁！她连饭都没做。后来我就直接不回家了，然后他们又出来找我哦，找到我又骂我，一路骂回家，我现在就想我妈继续去打麻将，什么都不要管，她又要瞎逼逼，就会瞎逼逼！”

张启东到N市之后，交过许多女朋友，抽烟、喝酒，每天晚上都要到酒吧去，有时候还会在外面约个炮，说起N市的各个酒吧，熟悉得跟自己家似的。如今他父亲不在N市工作，母亲管不住他，“我就跟我妈说我两点就回来啊，我妈说你又玩到这么晚，12点就回来！12点都还没开始喝，那我不如不出去！她吵不过我就说那我叫你爸上来N市哦，我说你叫啊，我怕他啊？”

有时候，张启东什么也不干，就用手机掐个秒表，然后一直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看，一段时间后抬头说：“老师，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我就看着时间这么过去，就知道我浪费了多少钱，心里觉得太爽了！他们不是花钱让我来好好学习吗？我就是要浪费他们的钱。”

程书翎知道，这会要是像时云归一样生气，他就更高兴了。于是，他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继续：“KK应该还会赠送几节免费的课给你，你也一起浪费掉吧！”

但张启东偏不干让别人顺心的事：“我现在想上课了。”

程书翎早习惯了他心血来潮其实又不是真心想上课，只挑又短又简单的题给他讲，一节课能讲三道题，哦不，一道题就可以了。这么上课效果虽不大，可也比时云归的车祸现场要好一些。

时云归上张启东的课糟糕到什么地步呢？张启东先给她买个关子：“老师，你知道怎么同时交两个女朋友还不被发现吗？”

时云归想着要不先跟他套个近乎算了：“你说。”

“老师，你一看就是个老处女，还是那种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你男朋友劈腿了你肯定也不知道，而且老师你这么丑，你真的有男朋友吗？”

时云归大概率是要生气的，她不仅没有恋爱经验，也没有跟这种不尊重老师的学生打哈哈的经验。

今天孟媛显然被张启东气到了，傍晚时分，她一个人生无可恋地坐在前台沙发上，程书翎见状，心领神会：“张启东又说你什么了？”

“他说我平胸！”

程书翎忍不住笑，心想他也没说错啊，但是嘴上仍要安慰她：“他就是口无遮拦，之前还说云归是老处女，一到我那里就说老师你肯定不是老处男，我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他说这是男人间的默契。”

“靠，我快要疯了！”

被学生逼疯是一回事，心疼学生到抑郁又是另一回事，待得后来大家又一起吐槽学生时，孟媛说起张启东小时候的一件事：“他有一次跟我说，他小时候养了一只狗，因为后来他要去上学，他爸觉得他没时间照顾狗，就把那只狗送去杀了，我真的很不能理解，几岁的孩子，一回家，发现自己的狗不见了。我真的听不得这些事情，好致郁啊！”

“没点问题谁送来这里？”顾春连对这类事情司空见惯，“说真的，我们这里有几个是心理健康的？”

“苏澜啊！”姚星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大家跟着笑起来，说苏澜真的好正常，整个学管办公室都活了起来，只有顾春连依旧埋头吃饭，话也不说一句。

张启东的语数英就跟江叶盏的数英化一样，是每天各一次课的，可是上到七月过半，他动不动就请假，动不动就不想上课，动不动就不舒服，课都被推得七七八八的，而且，他的请假是如此的清新脱俗，不是不来——他来，可就是不上课，随便找个空椅子一坐就开始玩手机，看得时云归火冒三丈。

孟媛很佛，学生上不上课或者上得怎么样她通通不在意，更何况是张启东。

张启东这种学生要是搁学校里头程书翎也看不过去，可是他现在天天至少十个小时连轴转，张启东请个假，他就当休息了，高兴还来不及。

顾春连见怪不怪，请假这种小事通知老师一声也就过去了。

所以到最后，只有时云归看着张启东那张即将精尽人亡的脸气得半死。

她倒不敢随便判断学生是不是要精尽人亡了，可是张启东请假的理由就是上周末约了个炮，大腿根很酸，还大言不惭说没有戴套，戴套感觉不好，让女生吃药就可以了。

妈的，他怎么不直接在床上累死过去呢？！

张启东****地跟时云归讲这些事，脸上写满了得意和骄傲，时云归差点就把自己攒了一年的脏话喷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