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程书翎*杨家华（1 / 2）

一轮过后，叫喊的声音少了些，但是仍旧没能停下来。

“再来一串排骨好吗？”

“这次牛肉要放辣。”

“也给我烤一个鸡翅好吗？我看云归那个好好吃。”

还真成师傅了，这回因为时云归躲到一边啃鸡翅，连个递油刷水的都没了。

一个多小时后，程书翎终于消停会了，手腕和小臂都是酸的，眼睛都被烟熏红了，白衬衫上也沾了几处酱，看着脏脏的。

他拿着最后剩的一串排骨走向一直背对他的陆松宇：“喏。”

陆松宇有些惊讶，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道：“我饱了。”

程书翎一看他这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生气了，本来看他跟大家都不熟，怕他无聊，想跟他聊会天的，可是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我烤的东西可以吃的好不好？”

陆松宇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不高兴了，补偿似的说：“我只是饱了。”

好像越说越不像话了？

程书翎当真生气了，拿着排骨转身走了，边啃边走向后头放饮料的地方找水喝。陆松宇的目光紧跟着他，趁烤炉边没人，悄悄把自己手中握了很久的一盒未拆的王老吉放在了程书翎刚刚的位置上。

程书翎果然无功而返，在烤桌上环视一圈，拿起了最后一盒饮料。

陆松宇默默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的，竟有些久违的开心。

秦谦的自由度一向很高，只要不做顾春连规定的绝对不许做的事情，去哪里玩什么顾春连都是不管他的，但是自己闯祸摔跤了也不要哭着指望有妈妈安慰，不挨打就不错了。这会也不知是在哪里磕了碰了，秦谦走到顾春连跟前，像个小大人似的：“妈妈，你看看我头上起包了吗？”

顾春连正吃着烤茄子，停下筷子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句没有，秦谦便走了。

梁丹在一旁惊呆了：“他干嘛了？”

“摔跤了呗！”顾春连不以为意，早就习惯了秦谦动不动就磕磕碰碰的，淡定得很。

反观金玲，从头到尾追着她两岁半的女儿跑。

“去哪里？”

“不要跑了！”

“我们来吃肉肉好不好？”

“妈妈累了，给妈妈休息一下好不好？”

“哦不哭不哭，我们喝奶奶！”

宁维真看了一下这俩孩子，决心要把自己尚未满周岁的儿子培养成秦谦那样生命力旺盛的，却没想她的儿子这么快就表现出了混世魔王的苗头。

烧烤过后是暑假表彰大会。宁维真是整个n市的化学课时王，7月份上了两百多课时，上去领奖的时候校区的人欢呼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领了个奥斯卡还是诺贝尔，宁维真不好意思地笑着，拿了证书就小跑着下来了，没曾想她儿子“噗”一下喷了一口口水在了证书上，时云归快要笑死在李怡满身上。

“死咯！”宁维真拿着沾满口水的证书，哭笑不得地用纸巾擦上面的口水，“你老娘拼了一个月才拿到的，你不要乱来。”

大家才不理她，只大笑着夸这个孩子以后有出息。

回去时大家默认来时坐哪个位置依旧坐哪个位置，孟媛依旧和程书翎坐一块儿，趁机给他看自己为他拍的烧烤师傅宣传照，边说边笑。陆松宇和欧天建离他们不远，陆松宇眼睛望他们那头斜瞟一眼，心里头那点开心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仍是见到程书翎与他女朋友一同走到kk楼下时的心慌意乱。

但这些，也都是只有陆松宇自己才知道的事了。

教师节无聊又躁动的活动过后，程书翎到家时已六点多，不饿，却很累，突然想起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晚上，该约安雯雯吃个饭。可是他的心里不知怎的满是疲倦，就像面对从前那些女朋友一样，没有激情，没有欲望，有的只是“怎么不能消停会”的倦怠和烦躁。

“雯雯，你下班了吗？”程书翎躺在床上拨通了安雯雯的电话。

安雯雯似乎也很累：“还没，哦对了，节日快乐。”

程书翎一想，安雯雯连教师节的祝福都这么随便，自己也不必这么愧疚了，正打算开口约饭，安雯雯却没给他最后的机会：“书翎，程老师，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看你也没什么谈恋爱的心情，正好我也是，不如······”

程书翎虽感到有些突兀，却并不惊讶，好像这就是早晚的事，但他没有立刻回答，一反往常郑重其事道：“我考虑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回复你。”

一个小时后，程书翎再次拨通了安雯雯的电话：“雯雯，今天以后还是朋友吗？”

“是吧，我希望是，毕竟你挺适合当朋友的，可不适合当男朋友。”安雯雯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多悲伤，反倒很轻松，“你对感情太任性了，好像没长大一样，我甚至没有感受到你想要为我创造一个未来。”

“也许是我还没有想要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吧，祝你幸福。”

“你也是。”

程书翎就这么不冷不热地开启了新的单身生活。

周五下午，金玲和孟媛算着时间还够，要去市场买晚餐，大家纷纷喊她们帮带。两人轻装上阵，拿了手机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提满了东西，还碰上英华每周末的休息，校外全是豪车：奔驰、宝马、宾利、保时捷、玛莎拉蒂······

孟媛跟着金玲绕过一辆又一辆车，笑道：“云归说得对，每周五下午英华门口就是豪车展。”

回来后，大家就着对豪车的讨论吃完了十来块钱一顿的晚餐，又准备给开豪车的孩子们上课。

时云归想起以前的一道成语题，把天伦之乐一词误用到了师生身上，当时一个聪明学生说除非老师是学生的哥哥姐姐爸爸妈妈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反正一大串的亲戚都让他说光了，现在时云归想，也不非得那样，很有可能其实老师要喊学生爸爸，衣食父母么！

这一周的周末，程书翎正式开始上杨家华的数学。时云归本以为，这俩人都会疯掉，情况却出乎意料。

杨家华面对新老师多少有些收敛，没有那么神神叨叨，但是第一个小时过后，一腔倾诉欲几乎满溢出来，于是试探性地问了句：“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书翎上他的课之前，早就听时云归和龙荟说过杨家华的情况，这会心里也有了听他抱怨生活抱怨父母的准备，点头道：“问。”

“老师，你觉得我们现在学这些东西，有意义吗？”杨家华微微低着头，边说边稍稍抬起眼皮偷瞄程书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