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农俊凡*黄宗（1 / 2）

“程书翎，你从前在三中的时候体罚学生么？”等到程书翎洗完澡出来，陆松宇又接着说这件事。

程书翎把干毛巾甩到头上一通乱擦：“第一，三中的学生基本用不上惩罚手段，第二，体罚高中生我是疯了么？我又打不过他们。”

“那你上次打叶子了。”

“这个事跟在学校体罚性质不一样，”程书翎坐下，随手把半湿的毛巾搭在椅背上，几颗水珠稀疏地散落在光滑的胸膛上，“叶子在我这就一个人，而且她是属于屡教不改，我之前给过她两次不写作业的机会了，她非得把这机会用到第三次。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我知道她的性格，也知道我跟她的关系，这两者可以同时作用，让我在打完她之后有解释的机会和安抚的可能，只能在所有条件同时达到的情况下，我才会用尺子。”

陆松宇没说话，程书翎隐隐觉得他受时云归影响了：“云归这个人呢，比较坚定，很多事情有自己的看法，但是她太理想化了，你们俩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你是以前看了太多丑恶所以不愿意再食人间烟火，她是从来就没食过人间烟火，她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但是她不知道，没有什么是应该的。她的话，可以听，但不要全听，你得学会自己去分辨。算了，跟你们这种刚出炉的新老师说这么多干什么？等以后就知道了，睡觉！”

陆松宇在被窝中翻滚，始终没法“算了”，这跟他新老师的身份有关，他没法很稀松平常地看待这些事，用手指刮着程书翎的脸问：“你呢？你小时候被打么？”

程书翎被挠痒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揽在怀里：“两三次吧，我们家体罚是很讲究艺术的，一定是涉及道德问题才会动手，我成绩不好或者无意做了坏事他们就只会说几句；打人之前一定跟你促膝长谈，让你充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打完之后就会给你洗脑，对你特别好，让你一点情绪都没有，反正老头子总是有办法让你觉得他打你是真的为你好。”

陆松宇叹道：“真好。”

程书翎揉着他柔软的发丝，刚想说挨打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一瞬间又想起他曾身处那样的环境，便亲了亲他的耳朵：“我在呢，晚安。”

“你应该在这里，但我不应该。”

“又发什么疯呢？能不能消停会？”这两天一闹的，程书翎有时候会烦，可是他不知道该去苛责谁。

于是陆松宇便真的消停了，翻了个身，背对程书翎睡着了。

跟成其斌同时出问题的是农俊凡。按理说不放假的普通周末，他是不会出现在校区的，可这个星期居然来了。农俊凡的语文和数学都要换老师，可是农俊凡死活不愿意换时云归，只愿意换黄宗上数学。

时云归到路过黄宗教室时看到农俊凡，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问了龙荟才知道，农俊凡在学校违纪，被罚停课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都要来校区上课，每天上午数学下午语文，上到下个周末。

时云归中午在前台吃饭，也不知怎的，大家约好了似的，都往前台扎堆。

“这是叶子的书包吗？”顾春连拍了下沙发边上放的黑色书包。

金玲答道：“对，就是她的。”

“怎么大家都呆在这里？”程书翎翻过一页报纸，心想等会可别乱来啊！

金玲来来回回地走着：“吃饱了要消化呀，而且人都在这里，人多好聊天呀！”

不多时，江叶盏走进来，话也不说一句，拿书包时瞟了一眼程书翎，后径自走了。

时云归和李怡满坐的位置正对门口，自然看到了江叶盏是和一个男生一起来的，她走进来拿书包，那男生就站在门外等她。金玲因着一直走来走去也瞧见了，顾春连看了个大概，正脸没看清，程书翎却因为坐得太偏，屁都没瞧见。

学生早恋，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只有时云归好久都没反应过来：“刚刚那是······”

“叶子，和她男朋友！”金玲一脸轻松。

李怡满也跟着八卦：“她男朋友蛮好看的。”

程书翎翻了个白眼：“她特地说中午带上来给我看，结果我屁都没看到！”

“你要坐到云归那里，那里什么都看得清！”顾春连可谓经验丰富，“蛮高的吧，有一米八吗？”

“叶子一六七一六八，到他的耳朵吧。”金玲比划着，“应该有一米八。”

“下次再让她带来，气死我了。”程书翎等了一中午，只等到了别人口中的好看，可以说是十分难受了。

早在昨晚，江叶盏便沾沾自喜地告诉他，自己交了个很帅的男朋友，虽然身在普通班，但是成绩还行，程书翎随口一说，叫她带来看看，江叶盏一口答应，没想到只让人在门外露了个脸，真是抠门！

“看什么呀？”苏澜蹦蹦跳跳着出来凑热闹。

“看叶子姐姐的男朋友，人都走了你才出来。”顾春连又催促道，“快吃完饭去睡觉。”

苏澜嘟着嘴，像是错过了什么大好事似的，脚往里走，头还朝着外头看，一不留神撞上了林晓清：“晓清学姐。”

林晓清发呆似的，愣愣地没有回答，她听着老师们讨论江叶盏的男朋友，心里别扭极了，刚刚跑出来想说句话，可人已经走了。

她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问，你明天还来吗？

交了男朋友的江叶盏不一样了，不在校区点外卖睡午觉了，一下课就往外面跑，一整天都精神满满，喜气洋洋，可这心思，却早就飘远了。

陆松宇在语文课上无数次提醒她不要走神，仍旧无功而返，最后直接拍了张作文纸在桌上：“写作文！”

另一头，时云归在认真耐心地解释着“喜出望外”的意思，农俊凡在学校几乎没有上课，时云归只能接上他国庆的上课进度，接着讲第五课。这很明显已经跟不上学校的进度了，但是以农俊凡的基础，赶进度是没有用的，不如让他多学一个词是一个词。

可是农俊凡这一回来，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尤其是上了黄宗的课以后。

“我想在黄老师的教室上课。”

“什么？”时云归认识他这么久，知道他不聪明，可智商没有问题呀，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语文课跑到数学老师教室上。

农俊凡很是认真：“我想跟黄老师坐在一起。”

时云归倒也想得通，无非是黄宗上课让他开心了，农俊凡又是个贪图新鲜的，便觉得黄老师人好，想和黄老师呆在一块，就像他以前缠着自己一样。“那现在是语文课，黄老师没有办法给你上课了，你下课再去找他玩好不好？”

“可是没有黄老师我会死！”农俊凡没了耐心，对着空气又是打又是踢，把隔板弄得“邦邦邦”地响，眼看着就要在教室闹起来。

隔板本就脆弱，声音又响，时云归生怕吵到程书翎上课，连忙喊停：“你干什么？！你会影响到别的哥哥姐姐上课的！”

“我要黄老师！”

“你认真上课，上完这一课我就让你去找黄老师。”

农俊凡居然就安静了下来，时云归不知黄宗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他整个人虽然被时云归提的条件安抚住了，却根本没在听课，手里净拿着东西玩，一会是铅笔，一会是橡皮，就没有停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