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郝君兰*郝君兰妈妈（1 / 2）

林晓清越来越心不在焉，时云归也不讲课了，只沉默地看着她，等着她自己开口。

林晓清不知道江叶盏有没有在隔壁上课，压低了声音把上回的事情给说了，说到最后好像自己不对似的，又愧疚起来。

时云归审视着她们俩的关系，虽然这么说不太对，可林晓清确实有点像个备胎，江叶盏有了别人就可抛弃，没有别人就得顶上的那种。

她知道不该站在大人的角度，说什么好朋友有什么过不去的，林晓清是真的过不去。

她开朗外向，善良单纯，可终究不是木偶，被冷落了她会有感觉。

她想要一句真诚的道歉，这有什么过分的呢？

江叶盏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着好几天上课都神游天外，大多数时间都在想林晓清，别的老师倒也能忍，可程书翎不行，一开始他只以为江叶盏是上课太累了，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后来却发现她目光呆滞，思想游离，整个人要死不活的，程书翎彻底火了，一拍桌子，吼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江叶盏猛地回过神来，通红的双眼几乎要掉下泪来，可又不敢在程书翎面前哭，只得强憋着。

“程书翎，你让我来。”时云归估计是时刻准备着要来解决问题的，第一时间便出现了。

程书翎撑着一肚子气退出教室外，时云归走进来，轻声唤她：“叶子？”

江叶盏再也控制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寒假刚过去四分之一，她为程书翎这么哭了一次，又为林晓清哭了一次。

时云归共情能力极强，她以前以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但其实这也可以算得上一种天赋，在别人还要问一两句的时候，她只是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叶子，这很难是不是？”

江叶盏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点头。

时云归其实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她哭了一场，江叶盏没有下定决心要去道歉，但哭完之后心情确实顺畅多了，又可以若无其事地上课。

郝君兰寒假的课排在临近春节那几天。郝君兰的课确定下来实在费了一番功夫，原本换给时云归，结果郝君兰她妈一通电话过来把龙荟一顿好骂，说上课的事怎么能听孩子的，龙荟无语，又排给陆松宇，结果郝君兰说不是时云归就不上了，直接无视她妈，因为郝君兰的期末考试确实有少许进步，她妈只好妥协，龙荟又把课调了回去。时云归和陆松宇也被弄得苦不堪言。

第二次语文课上，郝君兰就表现出了跟第一次课完全不一样的状态，一进门便问：“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呀？”

时云归见多了自来熟的学生，也没太惊讶：“还好，假期都这样。”

郝君兰其实跟大部分来补课的学生一样，并没有存什么好好学习的心思，只一心想找个人聊天，上次课摸准了时云归是个好说话的人，这次便絮絮叨叨地说起她的事情。

她跟江叶盏同一届，以前也是英华的学生，只可惜成绩没有那么好，在N市里上不了好的高中，于是退而求其次到了县里一所高中上学。那所高中在整个N市也是能排前十的，只不过地处县城，所以没有什么市里头的学生选。

“我去的时候我爸我妈说我一定会后悔的，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只不过远了点嘛，反正周末也可以回家，结果我去的第一个星期就疯了。我跟那里的人完全没有共同话题，那里有很多什么村啊镇啊来的学生，”郝君兰语速很快，像是憋了很久的话要一口气说完似的，“他们很多人没有坐过飞机，没有坐过动车，甚至见都没见过，我都不知道要跟他们说什么。”

“有一次语文课，老师问巴黎，有人去过巴黎吗，如果是以前在英华，就会大部分举手，我就以为那里也差不多嘛，就举手了，结果全班都安静地看着我，我就默默把手放下了，你知道多尴尬吗？我觉得老师也很尴尬，就问我你是不是去过巴黎，我说是啊，然后老师就让我讲一下巴黎什么样之类的，我就说我是小学的时候跟合唱团一起去的，也没有什么印象了。我都完全不好意思讲。我去学校的第一个月一直在哭，我自闭了你知道吗？哭到眼皮全是肿的，一碰就痛，现在就习惯了，随便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时云归边听她说话边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子，虽然第一眼不是很惊艳，但是五官却很精致，尤其眼睛轮廓线条柔美，她特意用眼线往上描，看着十分精神，堪称完美，配上她高挺圆润的鼻子，倒很耐看。

她的课要一连上好几天，接下去的几次课，郝君兰谈话的内容从学校变成了她妈妈，她妈妈十分强势，又有些迷信。“她过年要我跟去踩大运，我简直无语！就是她们一群中年女人，听什么风水大师说过年那几天去什么山里踩大运，那几天不能吃肉不能喝酒，然后在那里拜佛什么的，然后一年财运亨通，你信吗？”

“她之前送我和我表哥表妹去参加一个什么传统孝文化活动，那地方像传销一样，进去一个星期，不能拿手机，每天都把所有事情安排好给你，上课就是一个男的在上面讲什么父母多么多么辛苦，小孩怎么怎么不听话，最后又改过自新，然后一群老女人哭的稀里哗啦，开始说自己和孩子的事情，就是感觉小孩罪大恶极一样。参加的大部分都是那种有钱又没事干的中老年女人，只有我们三个小孩，我们三个就很无语你知道吗？后来就跑出来了。”

“我妈就是她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她说我可以交男朋友，但只能找她朋友的孩子，我现在的男朋友就是我一个阿姨的儿子。”

郝君兰在程书翎的数学课上没有这么随便，但是多少会提到一些家里的事，几次课下来程书翎也知道得七七八八的。

郝君兰长得漂亮，又从小学音乐，本来就打算走艺术生的路子，来补课也只想着把成绩卡着不掉就行，没有太多要求。程书翎也顺了她的意，上课只讲些基础题。郝君兰极有眼色，知道程书翎不能像时云归一样听她这么天南海北地聊，也只偶尔说几句，大多时候都在上课。

临近春节，程书翎和陆松宇的课从每天十个小时变成四个或六个小时，一时轻松不少，晚上两人就商量春节怎么过。

“你去我家不？”程书翎想着要不就顺便出个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