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程书翎*安雯雯（2 / 2）

回去的时候，地铁上人多了些，算不上挤，但是没有座位了，程书翎让陆松宇靠着门边的栏杆，自己站在边上，手伸到他背后抓住栏杆，刚好环着他。

陆松宇很享受这样的状态，轻松，安全。

不知道是不是安雯雯要结婚的消息刺激了程书翎，他心里萌生出一点想法，只是不知道陆松宇能不能接受。

“宝，”程书翎看着他平静的脸庞，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陆松宇倏然睁开眼睛，全身瞬间成了备战状态，脸上的平静与满足消失一空，整张脸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漠与疏离，就跟他刚认识程书翎那会似的，程书翎拨了两下他的头发，补充道：“我家。”

陆松宇没有回答，程书翎也很识相地没有再问。

晚上回家，程书翎给陆松宇补充了一点他和安雯雯的往事，其实没有什么好补充的，在程书翎的记忆里，大约只有相见那回值得拿出来咂巴两下。

他记得那个国庆的下午，音乐节现场热气腾腾，乐队在台上大喊好热，下面一群流氓男女此起彼伏地让主唱脱衣服，太阳炙烤着整个体育场，水分流失，声音嘶哑，但是热情洋溢，疯狂无比。

“曾经我们不分白天黑夜唱着情歌一路来看你，你如此回答，情歌而已······”程书翎小声吟唱着她见到安雯雯时台上的那首歌，手里的钥匙晃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为他打着拍子。

“这是什么？”

“是我见到雯雯时候的歌，歌里那个’你’有点薄情，所以我们也没有在一起多久，要是换了你，也许是这样——”程书翎没唱，只是缓慢而有节奏地念着那歌词，像读诗似的，“把云朵献给你，把河流献给你，把晚风献给你，所有光彩只为你，当我唱起往日的歌，我知道，我已醉倒在阳光里。”

程书翎站在房门口开门，钥匙“窸窸窣窣”地响着，陆松宇说：“如果你不分白天黑夜唱着情歌一路来看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书翎推开门，让他先进去：“那就别回答，跟我走就是了。”

陆松宇跨进门去，又转过身来和程书翎相对站在，一个在房里，一个在门外，他郑重地点头：“好，我跟你走，不管去哪里。”

他答应了。

清明假期前，顾春连给罗翰开了次家长会。全日制两考生的家长会一个月一次，以前因为欧天建不是本市人，所以没有开过，这个学期的家长会基本都是逃不了的，不过好在目前只有这罗翰来的时间比较长，因而老师们也不必常开家长会。

罗翰妈妈几乎不管儿子的学习，老师们说什么都嗯嗯，然后示意罗翰自己听着，罗翰跟妈妈没大没小的：“看我干嘛？老师跟你说话！”

“那要学习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自己说想来我才给你交钱来的。”话语间已然把孩子当成大人，得对自己负责了。

罗翰撇撇嘴，顾春连看了他们母子俩的互动，笑笑说：“罗翰已经是大人了，是要自己知道要做什么了，还行啊，在校区都挺自觉的，也没有老师跟我反映他不写作业，但是基础还是差点，要再加把劲。”

陆松宇向来很少在这样的会上说话，之前成其斌的家长会他还心有余悸，但是这回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氛围太好了，他很自然地就说了几句：“罗翰的作文进步很大，我很惊喜。”

程书翎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如常，但是语气又温柔如水，别人没有察觉出不同，但是程书翎知道，这太不一样了。他想，这算是好事吧。

也许世上还真有好事成双这回事，家长会结束后还没到上课时间，陆松宇便自己在教室里看书，坐了一会儿，感觉不大开心，便到隔壁去了。陆松宇以前不是没有进过他的教室，但一般都是程书翎把人喊来的，或者是上回他骂江叶盏骂得陆松宇都看不下去了才会出现。可是今天没啥事儿啊，程书翎一愣，想问他怎么过来了，后来一想不如别问了，于是沉默着继续算题。陆松宇自然不是为了打扰他，于是自己拉开椅子坐下看书，两个人话也不说一句。可是哪怕什么都不说，这么坐在一起也是开心的。

“程书翎，你看，它这里说的不对。”陆松宇看书似入了迷，忘记了程书翎在做题，开口便说。

程书翎甩开一张写满了的稿纸：“哪不对？”

“它说，”陆松宇认认真真地把书递过去，“‘兮’是楚辞的特殊用法，其实不是的，《诗经》已经出现过很多兮了。”

程书翎的心思还停留在刚刚的数学题上，漫不经心应道：“哦？举个例子。”

“比如，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程书翎这一听就不管什么兮不兮的了：“想勾引程老师就直说，说个屁的诗经楚辞。”

陆松宇一脸无辜，心想我没想勾引你啊，于是认真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那我也跟你说正经的，”程书翎低下头，选了道简单的题，念道，“已知f(x)是定义在r上的奇函数，当x≥0时，f(x)=x2-2x,求f(x)在r上的表达式。”

陆松宇暗自咬牙切齿，这人根本就

没法交流！他眼睛瞟向一边，突然拿起圆规，猛地朝程书翎的草稿刺去，“噹”的一声把草稿当成程书翎本人钉在了桌子上。

“操！”程书翎眼睛都直了，“那是老子刚画的图！”

陆松宇理不直气也壮：“你以前也这么跟时老师聊天？没把天聊死？”

“你以为人家是你啊！”程书翎用力把圆规拔出来，丢到一边，“这种题云归草稿都不用，完全可以口算的！”

陆松宇感到不可思议，时云归明明是个语文老师，数学怎么可能这么好？

程书翎补充道：“我跟你讲，你不要太小看云归了，整个kk所有的英语老师都没她英语好，可她就是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