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莫潇然*黎良存（2 / 2）

江叶盏洗了脸回来被林晓清截住了：“江叶盏，我隔着一排教室都听见你哭了。”

“关你屁事？”

“肯定关我事啊，你可是我快乐的源泉。”林晓清笑着，“你明天还来么？”

“来！我现在想天天都来，总有刁民想趁机抢我老师！”

林晓清差点笑趴，直到宁维真喊她回去。

莫潇然等着黎良存过来上课，趁着空闲时间写一点教案，一下入了神，连黎良存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她身边也不知道，一回头见了鬼似的短促地喊了一声，好在声音不大，也没影响到别人：“你干嘛？”

黎良存得意地瞅着莫潇然惊魂未定的样子：“老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做坏事被我抓到了？”

莫潇然不跟他扯皮，开口便问：“你的单词抄了没有？”

黎良存故意冷着脸：“为什么你每次都要问这个问题？像我的债主一样。”

“反正你回去要是不抄，课上就翻倍抄。”

莫潇然刚开始上课的时候也很耐心很温柔，但是她也很快发现，耐心和温柔对付大多数学生都没有太大用处，碰上易家伦那样的还是自己吃亏，不如凶一点，学生可能不大喜欢，却会更听话。

这周六晚上是程书翎第一次班组课。对于上惯一对一的老师来说，班组其实很有挑战，它不仅把两个小时坐着变成了站着，强行提高音量，还拒绝了任何在课上跟学生闲聊的可能，同时要求老师关注到每一个学生，运用各种课堂技巧把课堂氛围调动起来。

这种班组人一般不多，要是在学校，一次五六十人，那才是对体力和脑力的巨大挑战。

不过好在程书翎以前就是从五六十人的课堂上走下来的，上班组课绰绰有余，只是他太久没站过这么长时间了，课上没觉得累，下了课坐到椅子上，整个人都不想动了。

陆松宇等着他休息了好久，一直没敢催他回家，程书翎快上了一年的一对一，突然换成班组，嗓子都干冒烟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如吐丝般说出一句话来：“陆老师，给我打杯水。”

声音都变了。

陆松宇手忙脚乱，找个一次性杯像偷东西被人发现了似的，打水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校区人已经不多，下了课，学生老师都陆陆续续走了，只剩下一两个教室还有人上课，程书翎坐在沙发上，毫不避讳地接过陆松宇的水，另一手握住他仍然颤抖的指尖，仰头一口将水喝完，然后强打起精神：“没事，好着呢，回家。”

陆松宇不知怎么的，话也说不出来，好像他才是那个去上了两个小时班组课的人，只僵硬地点了点头。

大约是陆松宇心疼程书翎过了头，这天晚上刚进家门，陆松宇便立住了，开口道：“你辞职吧！”

“啥？”程书翎一是怀疑自己没听清，二是怀疑这究竟是不是陆松宇说出口的话。

陆松宇站在原地，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你，辞，职，吧，你辞职，我赚钱养你。”

操！程书翎挺享受被这么捧着的，但是数学老师的理性提醒着他这压根就不现实，不是陆松宇养不起他，而是程书翎早已默认了他的教师身份，这个身份不是外在的工作或者资格证强加给他的，而是他对自己的期望，他时常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个教师，可要是离了学生，教师也就不是教师了。

不怪陆松宇这么心疼他，一会是熬夜编题，一会是上课上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一会是下了课都累得动不了了，这哪行啊？在家里他又照顾不了程书翎，不就只能希望他工作少些么？陆松宇呆呆地走到床边坐下：“等下次那个教师展板重做，我就把那句话换了，什么消除愚昧，驱逐黑暗，那都是完不成的事，我一看你这么累，这么辛苦，我就想，别人家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怎么就非得是你这么呕心沥血的呢？”

程书翎蹲在他身前，抬头注视他的双眼：“陆老师，那不是完不成的事，它只是需要很久很久，需要很多很多人的努力，那是你最高的理想啊，你想一想，我们辛苦的每一天，都是在为你最崇高的理想而奋斗，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情，是不是？”

陆松宇不答话，程书翎接着说：“其实现在好多了，以前在三中还要辛苦些，带高考生，哪有不辛苦的？陆老师也辛苦了，知道陆老师这样在意我，我很开心。”

陆松宇仍旧沉默着，眼眶却一点一点红透了。

清明结束，全省高考三模。趁着三模这两天没有课，程书翎带陆松宇回了一趟自己家。以前程书翎在三中，至少每周回家一次，有时候天天回家，就跟一直住在家里差不多。自从到kk上班又搬出去后，回家的次数骤减，好不容易说要回来，程母就跟迎

接十几年没归家的儿子似的，上上下下收拾了房子，还特意把程书翎的房间里的床单被套换了新的，让他在家里睡一个晚上。

饭菜不用说，都是程书翎爱吃的。虽然程书翎从小跟着老妈学做饭，但是程母固执地认为，他的饭菜跟妈妈的饭菜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更何况，程书翎说他要带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