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3）（2 / 2）

好个屁的青年。哪吒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爸说，只要辅导你通过了二中的入学考试就OK了……不过，目前看来，仅仅只是通过考试就对你很有难度啊。”敖丙翻着哪吒桌子上的卷子成绩说。

哪吒一把夺过那沓卷子，瞪了他一眼。

“但是，我很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情。”敖丙向后仰去，靠着椅背，用轻松地语气说，“做个交易吧，你乖乖地配合我辅导，我帮你搞一张回美国的机票。”

后半句敖丙声音压得很低，极具诱惑力。

哪吒拧紧眉头，连这个父亲都跟他说了——他之前在美国和母亲住在一起，前段日子被父亲押着回国，非要他在中国读书。他明明在美国都已经读了两年高中了，现在回国又得从高一读，还得参加什么该死的入学考试。他真是做梦都想回美国。

他给母亲打电话，问她为什么不阻止父亲，可是母亲在电话那头什么都没说，只说以后要好好地跟着父亲生活。

哪吒气得砸了手机，关在屋子里整整两天。

再后来父亲就开始给他请家教了。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全都没有在他的房间里待够十分钟就出去了。

哪吒看着敖丙胜券在握的表情，他有点反感这样的局面，就好像他是一条心甘情愿会上钩的鱼，而敖丙早就预料到了结局。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

“好。”哪吒答应了。

没办法，这个鱼饵实在是太诱人了。

【三】

不可控的事件就是以这样简单的开头触发的，他们都以为这只是暑假的一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补习，仅此而已。

大多数预想不到的事件都隐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而水下的暗潮涌动他们一无所知。比如，少年的悸动，莫名的失控，隐秘的感情……

敖丙早上来给哪吒做辅导，中午他们会在一起玩游戏就当是放松，下午他又坐地铁回自己家去。

每天如此，平淡无奇。

敖丙备课很仔细，讲题也很有耐心，有时候哪吒跟不上他的思维他也不着急，还会温柔地说没关系，是我没有讲仔细，然后再抽出一张干净的稿纸重新讲一遍。

哪吒从来没遇到过对他这么有耐心的老师。

有一次，敖丙讲了三遍了哪吒还是没有听懂。

敖丙正打算换个思路重新给他讲第四遍的时候，被哪吒按住了手。

“嗯？”

敖丙疑惑地抬起头。

“我是不是很笨啊？”哪吒小声地问，“很烦吧？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讲。”

敖丙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道数学题而垂头丧气的小孩，心里有一块地方突然就软了下来，他拍了拍哪吒毛茸茸的脑袋，说：“我没有烦。”

“你也不笨。我第一天见到你打游戏的样子，就在心里想，‘嗯，是个聪明的小孩啊’。”

哪吒听了这话一扫眼前的阴霾，笑起来，但随即又严肃地说道：“我不是小孩！”

“好好好，你不是。”敖丙敷衍地应着，眼里还是写着“小屁孩”三个字。

“我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哪吒特别在意这个问题，拉着敖丙的手臂又说了一次。

敖丙看着哪吒抓着自己的手，点点头：“嗯，你不是，小孩儿力气没你这么大。”

哪吒低头一看，敖丙白皙的小臂上被自己抓出了手指印，其实指印很淡，但无奈敖丙太白了，就衬得很显眼。

“对不起。”哪吒乖乖道歉。

“没关系，帮我呼呼我就不疼了。”

“呼呼？”

“你不会呼呼吗？”

敖丙看着哪吒呆愣的样子，抓起他的手臂就给他做示范。敖丙低下头，嘴唇靠近哪吒的肌肤，然后撅起嘴轻轻地吹气。

一下，两下，像羽毛拂过似的。

“这就是呼呼。”敖丙说。

哪吒摩挲着刚刚被敖丙吹过的肌肤，没接话。

他觉得那块儿皮肤有点微微的发热。

“换你了。”

敖丙说着就把手伸到哪吒嘴边，一脸“你快给我呼呼”的样子。

哪吒垂下眼看了看敖丙的手臂，上面的印子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因为皮肤太白，所以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哪吒红着脸一把推开敖丙，凶巴巴地说：“干嘛！专心给我讲题啦！我这道题还没有搞懂！”

“我都给你呼呼了！”敖丙也学着他的样子凶起来，但是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哪吒开始耍赖了，抓起敖丙的手臂，低下头，靠近他细白的肌肤，然后又凶又奶地喷了口气：“呸！”

呸完还一脸得意地看着敖丙，脸上挂着恶作剧之后的窃喜。

敖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肩膀都在跟着抖动。

真是可爱又有趣的小孩啊。敖丙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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