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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家在陌阳 两人商得看苦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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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请进吧。”奚子清还是退让了一步。

“我来了也有几日了,竹宣对我为何还是这么冷淡?”赵东风委屈问道。

奚子清静静翻了一页书:“这几日一天不差来点卯,世子又为何对我如此热心?”

“只见有眼缘。”

“你我身份殊途,既是有缘,也是无分。”奚子清道。

赵东风知道他在婉拒,但他不退,他迎。

“缘分一事可非天定,不知竹宣所说的‘无分’是从哪里得知?”

奚子清道:“直觉。”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和竹宣有缘有分。”赵东风接上他的话。

奚子清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言。

赵东风见他端坐一旁,一如常态波澜不惊,也不愿再打扰他,只四下走动观察起房间来,见得床铺侧面新挂了副字画: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傍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那有扬州鹤?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真是好诗。”赵东风来了兴致,见他屋子周围是竹,屋里挂着竹,表字里还有竹,甚至连自身都是一副青竹般的清雅象,转身道,“竹宣可知道《苦竹图》?”

奚子清左手撑着下巴看书看得迷糊,听到“苦竹图”倒是一惊:“北山居士的苦竹图……不是失传了吗?”

“有人找到了。”赵东风道。

“谁?”奚子清问道。

“我的舅舅,兵部尚书林中扈。”

奚子清眼里突然多了份亮光,落在眸里的星子闪闪跳动,虽是隐藏,但还是露出了些许期待的神情。

赵东风被他眼神一击,见他一转冷漠状,眨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眸盯着自己,心中又似被鸡毛挠了痒,极轻的力道却飘飘然地蹭在那心脏软处。赵东风突然心生一番想法,卖关子似的撩起衣摆坐了下来,默不作声。

心里小人焦

急地大喊:竹宣来求我,求我就带你去。

奚子清见他这般眼里的光又逐渐暗淡下去,似是感觉到了赵东风在等自己先开口,想和他比耐力,也不再理会,重新看起了书。

两人就这么不约而同的暗自较劲。

赵东风一边看着四周,一边用余光扫着奚子清的神情与小动作,见他毫无表示,双手急切地搓起了大腿。心想不能暴露,又定了定神,端起茶杯牛饮了一番,一不留意牙齿嗑在舌头上痛得他惊了一声。

“唔。”铁锈味在赵东风的口齿间慢慢散开,带着一股腥甜。

奚子清闻声抬头,见他五官皱在一起像个老头子,低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赵东风见奚子清笑得灿烂而又明媚,嘴角勾起的时候顺带勾走了他的魂,连疼痛都撇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世子可否带我去看看?”奚子清问道。

不知为何,看到赵东风这副痴呆象,心里竟忍不住主动妥协。

“嗯嗯嗯。”赵东风因嘴里淌血,忙不迭点头。见桌上有笔墨纸砚,匆匆写下:今晚便带你去。

字迹虽因着急而东倒西歪,却可见其中锐利与锋芒。

“张嘴让我看看伤得深不深。”奚子清突然轻声道。

赵东风一听心中顿时砸响了锣,闭口连忙摇起了拨浪鼓,竟害羞得像个不肯见外人的小姑娘。

“万一伤了舌根。”奚子清道。

赵东风只好张开口,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面色虽无多大变化,双耳却红通通得像滴了血。

奚子清只坐在他对面稍微探头细看了看,见只是一小处破了皮,道:“还好只是一处破了皮,无大碍。”

赵东风放心笑了笑。

“知道这是在告诉世子什么吗?”奚子清问道。

赵东风困惑得摇了摇头,写道:什么?

“告诉世子以后要少说话。”奚子清弯眼揶揄道,“再是吃多了盐,以后破的可不是这一处了。”

赵东风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也笑了笑。

就这么一直坐着陪奚子清闲谈,终于等来了夜晚。赵东风午时便让阿晟回家取了夜行衣,告诉他娘晚上要和朋友饮酒,可能会晚些回去。

时辰正好,赵东风大门敞开地换起了衣裳,奚子清见状只好替他关上了门。

“这里可不比将军府,苏纹这些丫头可是会随时过来。”

赵东风这才想起,道了声歉。

奚子清在一旁见他脱了外袍,宽肩厚背窄腰显露出来,里衣勾勒出的肌肉更是刚劲有力,一看便是成天拉弓习箭练出来的。

抛去心中莫名的忸怩,觉得两个男子一同换衣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也脱去了青衫。

赵东风起身抬头的一瞬间,便见到了眼前的画面: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奚子清的发上、脸上、身上,他全身都笼罩着一层轻薄而又朦胧的清辉,如涓涓细流一般流动着,素霜黑衣黑夜更衬得他白玉般的后颈令人心动。

“世子?”奚子清换好衣服,见赵东风怔愣着,唤道。

赵东风这才回过神,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万遍,道:“我们走吧。”

奚子清点了点头。

两人遁隐在黑夜之中,去见那心心念念的《苦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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